皮嗯了一声,把咬着嘴唇强力控制着表情的罗丝拉过来,然后离开。
等待很晚庞弗雷夫人都离开了,阿不思才赶到校医院,这时候所有人都被关在外面,庞弗雷夫人只留了把罗丝送来的斯科皮在里面,然后说她的腿不仅仅是治好那么简单,生来就有的毛病,本来凑着能用,现在彻底留了祸患,魁地奇这样大幅度的危险运动不太适合她。
阿不思擦着头上的雨水。斯科皮问他:“那个谁——怎么样了?”
阿不思满不在乎:“没事,不至于伤残,我让他明天自己过来道歉,以及以后离罗丝远点。嘶,这真是什么人啊。”
“她眼光太差了。”斯科皮的目光飘远了去,不知道最终凝在哪个角落。
“我记得你一开始就说过这话,我还以为你随口说的,真是……哎对,罗丝怎么样?”
“膝盖骨碎裂,”他说,“我不太清楚,应该要养挺长一段时间。”
“现在进不去了吧?那我们先回吧,明天早上再来。”阿不思看了看校医院禁闭的大门。
罗丝可能永远想不起来那个大雨的晚上第一个发现她还把她送去校医院的是谁,不记得她趴在他湿透了的衣服上说过的话和明明掩藏了仍被尽收眼底的那些神情。她只知道那是她特别不愿回忆的一天,以及从那之后她变了一个性子。
欢喜冤家的故事到这里彻底没了结局,因为没了骄傲任性的女孩。故事变成一个丢了梦想的女孩如何坚强地成长,她一定要自己变更好更强大,日子过得越来越随性慵懒,不开心的事情也能轻飘飘的接受了。
整个七年级都知道格兰芬多的罗丝·韦斯莱,无懈可击的大脑和出奇漂亮的脸,特别是一双漂亮的含情的眼睛,分明有时候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瞥过来的眼睛却仍带着千丝万缕,让人看了一眼就再难忘掉。
平时阿不思在面前晃来晃去,难得他不在的时候有几个男生说起过罗丝,发现斯科皮望过来是目光之后问他:“咦,你不是和她很熟的吗?”
他用指节在书脊上敲了敲,斟酌了一下用词:“怎么说,我单方面很熟?”
引来了一阵稀拉的笑声。后来跟他关系还不错的一个男生来问:“感觉不对啊,你平时待人从来不会这样的。”
罗丝生日在九月份,她那一小堆礼物山里也有斯科皮看着人寄出去的。她于这方面神经总是很迟钝,平时听到的都是马尔福和波特少爷怎么怎么又有情况啦之类,却不知道她自己也是个抢手货,只不过人都知道她平素待生人都有距离,因此送的东西很多都不写名字的。
斯科皮仍然是记得初见时候她的样子的。她神采飞扬,喜怒皆形于色,任性的脾气让很多人都受不了。但他一直是不介意的,好像生来就是要遇见这么个折磨人的女孩子,但是他从来没有表现过,后来她变得那么好那么耀眼,却从来不知道其实也是有人能惯着她的,只不过错过的时间太早,她想都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所以等斯科皮终于反应过来好像有点危机感,好像特别想把罗丝划入私人领域的时候,他自己都没发现已经在这种情绪里陷了多久,可能是不久前也被她的一个眼神缠住了,可能是去校医院看她翘着腿看如尼文小说的时候,可能更久,在他一开始觉得这个女孩特别有趣的时候就开始了。他的眼里没有住下过别的任何人,本以为是生性淡漠,其实确是住的那个人太久了从来没出来过。
而他终于决定要去搅和她的舞会,哪怕被几个恶咒扔出来也要断了后面那些人看着她的视线时,有个女生敲了敲他摆在面前心不在焉良久的书:“韦斯莱小姐,就在外面,好像是来找你的。”
世上的事无非结局清晰明了和结局模糊不清两种。比如阿不思和他使劲不让捅破窗户纸还要维持着原来关系的好朋友,比如几年前那个没结局的甜甜的故事欠下的一尾巴债,终于他等是那个人走回了原点。
她看见站在那里从来没离开过的人,那个人允许她肆无忌惮允许她翻天覆地,永远有坦率的真心和长不大的任性,看见这其中的蜿蜒岁月流淌在他们之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