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碰上了天边的大片云彩,镶上了半圈金边,整片天被晕染成由橙入蓝的渐变。
对面写字楼的落地窗映着余晖,泛着亮眼的金光。又到了下班时分,形形色色的社会青年一转脸上的疲态,又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昂首挺胸地陆续迈出办公楼。
“唉,真羡慕这个点就能下班的人。”樊笔一边盘点着货架上的商品,一边扭过头向着简书感慨。
简书舀了一勺汤汁,淋上锅里冒着香气的关东煮,一面点了点头,很难不认同。
樊笔眼睛一亮,问道:“你就没想,换一份工作?”
“现在的工作哪有那么好找。”倒不是简书没想过,但对于她这个资质平平又没有一技之长的人来说,看到那大片大片的文字,她的睡意立马就能上来,就不用说去写字楼里工作了。
其实别的工作,简书也做过不少。但这种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对她来说,还有着另一种意义。
它就像“家”一样,随时为远在他乡忙到深夜的打工人提供食物,和落脚的地方。
“也是。”樊笔打趣笑道,“反正现在的工作也能吃饱喝足。怎么样?为了先前波折的死里逃生,今晚咱俩去喝一杯?”
“好......”简书刚要回答,话音一出便想起了应砚昇的约定,“好像我今晚还有点事。”
“你竟然,会放我鸽子了!”樊笔一转脸上的诧异,眼里满布着狐疑,“不会是因为男人吧?”
简书心底“咯噔”一下,是……也不算是。
简书本能地想要点头,又立即摇得像面拨浪鼓。
显然这打消不掉樊笔的猜疑,“看来还真是男人。”
“怎么样的?怎么样的?”樊笔眼睛瞪的又圆又大。
八卦果然是绝大多女人的天性。
“很高,挺帅,字美,单身,略穷。”简书坦白交代,当然最后两个是她自己猜的。应砚昇那个怪脾气,怕是别人躲还来不及。
穷嘛是因为,他全身上下好像连部手机都没有。
樊笔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没想到啊小书,竟然开窍了,不一根筋吊死在程怀青身上了啊!”
“……我要是对他感兴趣,我就不姓简!”打死她都不可能。
樊笔双眼轻微一眯,“总而言之,千万别跟男人走得太近。否则,会变得不幸……”
简书想起应砚昇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外加零度冰点的语调。不禁脊背一凉,汗毛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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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金丝楠木书桌,一把楠木太师椅。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纸、墨、笔、砚,外加一个红木毛笔架。
以上这些,是这间房子里所有的东西。
要不是房间里还站着应砚昇,简书真会觉得自己在关禁闭。
简书越过面前那一堆宣纸,偷瞟了一眼应砚昇。迎上了对方不容置疑,而淡定的目光。
这当然不是禁闭。
这简直比坐牢还难受,因为一旁还站了这么个软硬不吃的“狱卒”。
……
然而五分钟前,她还有说有笑的和樊笔一起下班。樊笔前脚刚走,应砚昇后脚就来了。
随后,她就出现在了这里。
简书“咕咚”吞下一口口水,“真的……要写吗?”
“一百遍。”应砚昇沉冷的话语一锤定音,丝毫不给她周旋的余地。
简书犹豫地提起笔,蹭了点砚台里的墨汁。
“太少。”
简书又将毛笔芯往墨里浸了浸。
“多了。”低沉的声音又沉了一分。
简书又在砚台边缘刮了几下。
说实话,她写过铅笔、钢笔、圆珠笔、中性笔,就是没写过毛笔字。以至于怎么握笔她都不清楚。
“拇指轻按,食指轻点,中指隔,无名指抵。”应砚昇一句一顿,语速却不慢。
简书立马本能地按照指示反应,却还是手忙脚乱,甚至哪根是哪根手指都不认得了。
“挺直腰背,人坐正。”
简书顿觉背上传来烟杆敲击的疼痛,顺势直起了肩背。
“虎口放松,掌心空握。”
趁烟斗敲上她手之前,简书急忙调整了握笔姿势。
应砚昇才将烟杆收了回去。
“从最简单的开始写。”应砚昇递过来了一份密密麻麻全是汉字的字帖。
简书强忍住想要打哈欠的欲望。现在的她根本不需要切洋葱,都能滚出泊泊的热泪。
天呐,饶过她吧!
“那个,应……”简书眨着被哈欠憋红了的眼睛,委屈巴巴地望着他,“砚昇师父,我能先训练实战吗?”
毕竟体能,相比这个来说,还能勉强算是她的强项……
“训练实战,是吧?”
应砚昇一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