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脏。”
她视线划过面色苍白的宁雪溪,越过不可置信的谢修然,最终,落在了宁鸿昊身上。
“所以,我来了。”
全场哗然。
只见盛暮俏手一翻,一颗石头赫然躺在了她的掌心。
“爹爹说我是不齿之人,姐姐说我在辩解,师兄方才也指责我为何不认罪。”
“可证据呢?”
“平白无故,便将我打为下药之人,这就是无涯宗的做派么?”
提到证据二字,宁雪溪忽然慌了。
她没来由地想到那日,凌松峰山脚下,树后面弄出的细小动静。
抬眸的瞬间,大钟旁的少女与她视线猝然相对。
她衣袖一翻,留影石自动播放着记录的片段。
“下药这事,还多亏了仙尊帮忙,若不是仙尊帮我,无涯宗这么多人,我可……”
留影石内,只有这么一句话。
宁雪溪的影像投在大钟旁边,她的脸被拍得清楚不已,那句板上钉钉的实证,就这么一遍一遍地,于会场正中央响起。
“下药的事,多亏了仙尊帮忙。若不是仙尊帮我。”
“若不是仙尊帮我。”
“下药的事……”
够了。
够了!
宁雪溪身形踉跄,脸上血色尽失。她双眼猩红,哆嗦着唇瓣,口中连一句完整的话也吐不出来。
“你、你……”
她颓然倒地,忽然想起什么,连滚带爬地去拉宁鸿昊的衣角。
“爹、爹爹,帮我,帮我!我没有、都是盛暮她——”
“够了!”
宁鸿昊怒喝一声,拂袖给了宁雪溪一个巴掌:“你还要让无涯宗怎么丢人现眼!”
“够了么?父亲?”
盛暮歪着脑袋,看着狼狈不已的宁雪溪,摇了摇头:“不够啊。”
“当初在薛府时,明明是因为师姐过于自大,导致我们提前暴露,最终受了大妖的诅咒。她却硬要我来替她背这莫须有的罪责。”
“她在我食物中下药,将我迷晕至密室,若不是她弄巧成拙,那元婴期大妖的诅咒,必然要落在我身上。”
她唇角仍是弯着的,可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没有:“当时父亲,又是怎么说的呢?”
宁鸿昊唇瓣翕动,还未吐出什么字,就被盛暮打断。
“你当时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并非是问我有没有受伤,而是叫我跪着,问了我一句。”
“雪溪怎会伤成这样?”
“够了!”
宁鸿昊气得胸口震颤,他指着盛暮,唇缝中挤出来一句:“你个不孝女!你还要让无涯宗为你丢多少脸!”
“为我丢脸?”
盛暮像是听到了极其可笑的话,她眉梢微挑,尾音都上扬起来:“以上种种,有哪一桩哪一件,是我拿刀架在你和宁雪溪的脖子上,逼你们做的吗?”
宁鸿昊唰地拔出剑,剑尖直指盛暮,怒吼道:“盛暮!我是你爹!”
无名出鞘。
盛暮毫不示弱地同宁鸿昊剑锋相对。
蓦然扬起一股风,吹乱了她的裙摆,而她手中的剑却未动分毫。
“我宁可你不是!”
她怒喝道。
这一瞬间,她身体里仿佛存在了两个灵魂。
那个柔弱的,善良的,天真的,足可以原谅所有人的盛暮,情感与她共通,灵魂与她相融。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否则你凭什么认为,盛暮这样的孩子,会甘心做你的女儿!”
“她单纯,善良,可以原谅时间所有不公的待遇,并不代表她有错!”
“自始至终,罪该万死的,永远都是你们这群作恶多端的人!”
“我这辈子唯一犯过的错,便是生在了无涯宗,生成了你的女儿!”
盛暮忽然挥剑,将自己的一缕头发伴着衣袍齐齐削下。
“从今往后,我盛暮与无涯宗,与宁鸿昊。”
“再无瓜葛!”
衣角与发丝一同落地,仿佛在石质的地上荡出层层涟漪。
宁鸿昊似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他哈哈大笑,笑到拿不稳剑,笑到剑尖都在微微颤抖。
“再无瓜葛?盛暮,你说无瓜葛便无瓜葛?你自己入宗门时立过的誓,你可知需要花多大代价才能接触?”
笑的不止是他。
对面的盛暮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语带讥讽:“真是老糊涂了,我当日入宗门,有没有立誓,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她没有立誓。
甚至连名字都没告诉宁鸿昊。
她所做的,只是在那场以宁雪溪为主角的欢迎会上,背了一串祝酒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