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又放下。温禾朝下看去,坐在讲台前第二排的微胖男生小声抱怨,“能不能关下窗户,怎么有人只顾自己。”
正好有冷风灌进,带起了教室里不少的吸气声。窗户边上的男生穿着宽大的冬季校服,眼睛以下的脸藏在黑围巾里。注意到动静才迟缓抬起视线,和温禾对视一眼后又避开。
他的肩膀向窗口靠了几分,又慢慢缩回来。阮慈没有去关窗户。
“阮慈这人就是自私,大冬天自己想开着窗户,就让大家都挨冻。”微胖男生的声音大了些,让班级的所有人都听到,也包括温禾。
温禾没说话,只是起身去把窗户关上。她走过去时,阮慈把头垂地更低,握着的笔的指尖发白,怎么也看不出怕热的样子。
桌前的人影没离开,阮慈就看着题目一动不动。他放在桌下的左手紧张地捏着裤逢线,白牙咬着下唇等着责骂。
教室里,众人的视线此刻抖落他们身上。阮慈的同桌看了一眼低眉沉默的人,又忙看向温禾,犹豫间还是没说话。
他好像总是低着头,温禾想。食堂见面那次也是,和人讲话小心翼翼,和他们班上那群整天打闹玩笑的男生一点也不一样。好像是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又像刻意要忽略外界的声音。
讲台上手机震动,她去外面接了许愿的电话。
她一出门,教室的气氛好似放松些。众人窃窃私语,趁着空当聊着不同的话题。阮慈朝身侧要开口的同桌摇摇头,越过整个明亮的教室看向走廊上的人。
下课铃打响,关新康踢了踢前面人的椅子。那人会意,按照之前就商量好的去找阮慈。
“吴逸达是不是又去找阮慈?”
“你别管,等会他们以为你要帮阮慈。”
几个女生咬着耳朵,不敢多看出去打水。
吴逸达走到第一排,双手撑在阮慈桌前。他见人没反应,用掌心在桌上拍了几下。“麻烦你去小卖部给我们带点吃的呗。”
第一节晚修到晚读的课间只有五分钟,他从三楼去根本不可能在上课前回来。
“我不想去。”他几乎是用气音,了无生气地想拒绝。
“什么!”吴逸达嗤笑,“快点,我和新康他们等着晚读吃呢。”说罢伸手要去抓阮慈的手。
“这是干什么?”温禾接完电话,压抑的心情散去。许愿她妈妈的肿块是良性肿瘤,可以安排手术切割。许愿说她爸明天就会到华医,她下午赶回学校。
吴逸达本以为能在温禾进来前解决,这会被看见也不慌,嬉笑说:“我找阮慈同学一起去小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