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揭发,圣上苦求无果,太后已经下令,将高娘子关进暴室,赐白绫。”
高湛乍然伏倒在紫檀大案上,面色顷刻便无血色。
“大学士,圣上已经派人去暴室拖延行刑,当下万分危急,您一定要撑住!”,容渊语气迫急,黑睫闪动。
“阿爹!”,高岷越回身去搀父亲,被高父摆手攘开,他死死按住檀木案面,颤着喉,盯着容渊问:“兰儿可还活着?”
容渊用力点头,“高娘子暂时无虞,但巫觋一事罪无可赦,又是诅咒太后,圣上也不能徇私,只能另想办法。”
高岷越惊急之下,便要进宫去护高娘子,被高湛拦住,骂道:“宫里有圣上护着兰儿,你去有什么用?再白搭一条性命吗?通巫诅咒罪同谋杀,何况咒杀的是当今太后!”
高岷越全身冰凉,喏喏道:“完了,都完了,天要亡高氏。。。。。。”
“归诚!”,容渊扑身到他面前,用力晃他的肩头:“你得振作起来,现在我有一计,要你即刻去行事。”
高父勉强镇定下来,脸色青白交织:“东岩快讲,到底何计?”
容渊拱手:“如有冒犯,还请大学士海涵,我即刻找一只替罪羊,让此人认罪,代替高娘子受刑,此事要大学士出手相助!另外,请归诚即刻去找庆王殿下,让殿下代母求太后宽赦,让殿下负荆请罪,去慈宁宫外磕头,甚至可以说请太后褫夺王位,抵销高娘子罪过这样的话。当务之急,是先救下高娘子性命!”
高岷越大惊失色:“要殿下自请褫夺王位?这。。。。。。”,他转头望向高父,整个人显得凄惶无助。
高湛几乎咬碎槽牙,见儿子和容渊双双在等他做决定,捏拳痛砸在长案上,痛心疾首道:“还不快去!救你妹妹的命要紧!归诚,走!”
话落,高岷越一身冷汗,吓得惊醒过来,匆匆忙忙应了,推门命人备马。
书房外,脚步声急迫沉重,渐渐消远。
高湛撑不住两股发颤,瘫坐在身后的交椅上,“那替罪羊又该如何寻找?”
容渊暂时吁出一口长气,眉宇间焦灼道:“此事在下十分犯难,虽向圣上保证一定抓出幕后之人,只怕替罪羊到了太后那里,也难以过关,不过在下定当尽力而为。”
高湛两眼渐红,他听出了容渊的话外之意,不由得从心底冒出了你死我活的想法。
吕家不会放过良机,必会利用此事除掉高家,吕望祖当年暗害他不成,他这条命定会在今朝断送!
“替罪羊堵不住太后的嘴,堵不住吕望祖的狼子野心!”
高湛握紧老拳,对着桌面咚咚咚锤了又锤,痛声道:“老夫不能坐以待毙!”
容渊似被震慑,瞳眸低落无光,满面带着不解,对高大学士露出询问之色。
“东岩,此事根本没有什么幕后之人,你找来的人只会招来满朝绯语!只有扳倒了吕家,兰儿才有活路,我高氏一族才有活路!”,高湛下定决心,目光透着非同寻常的狠戾。
容渊缩了缩眸子,依旧不解:“大学士所言一语中的,可吕氏一族霸揽朝政,连圣上都拿吕望祖没辙,咱们如何绊得倒?替罪羊虽是文过饰非之举,可只要圣上有心偏袒,大不了在朝中掀起一场口舌之争,最后也。。。。。。”
高湛摆手反对,“东岩,你还是太年轻,朝堂之争只要开了口子,便是你死我活,吕望祖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乖乖受死。”
“吕望祖他想要除掉我,是疑心当年之事有证据被我拿住,他没猜错,我手里确实有让他吕氏一族覆灭的铁证!”
“二十五年前,先帝改革军制,吕望祖时任枢密院首,他趁机贪墨了大笔军饷,借此壮大世家的实力,当年我顺藤摸瓜,查到了六盘平原,永兴府所辖地界矿藏丰富,吕氏利用那笔银子,步步蚕食,至今已掌控了永兴府境内所有的铜铁矿,甚至还拥有一座金矿,这些事,圣上兴许也有所察觉,但至今未发一词。”
容渊默不作声,面上只做惊愕之色。
高湛浮起一缕得意的讥色,继续道:“当年前来煌都哭皇的将士们别说饷银了,就连冬日棉服都发不到他们手里,穷得连饭都吃不起!宣德门外,从各地赶来的将士们哭声震天,几乎揭竿而起,酿起兵祸。”
“我当时任池州军监一职,接到上峰命令,到煌都劝返聚集在宣德门外的池州将领,在宣德门外苦口抚慰将士们数日,手中便有将士暗中搜集的吕望祖中饱私囊军饷的几页账簿。”
“我亲眼目睹他吕望祖拉了枢密院的副使荣伯远来当替罪羊!荣氏满门百余人便因此事而亡!当年参与此事的兵部和各地官员,不少人因此莫名其妙身亡,我猜想都是接触过证据的。”
高湛说到此,恨意几乎溢出脸色,“我装疯卖傻,瞒过他派来池州查访此事的手下,又拿出大笔银钱收买,才留了一命。”
容渊听他说起荣氏,眸中奇异地聚起一点光,又无声无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