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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2 / 3)

姐尚年幼,倒是格外记仇。

裴炎毕竟比她年长许多,自然不会跟小姑娘多生计较,只当自己不合阿芙的眼缘。

再后来,阿芙随爹娘前去良关,再未北归。

谁也没曾想过,久别重逢,已是五年之后。

那回在千军万马中的匆匆一瞥,他已是锦衣镇抚使,却稳坐军中按兵不发。

在后,是火光冲天良关城,敌军战鼓振聋发聩。

在前,流落难民张惶而逃,途径军营敢怒不敢言。

那日东方泛白,他端坐马背,青盔乌翎,萧萧如修罗战神。

阿芙在下,仰视这铁面无情的锦衣郎,心中的怨愈加深。

那刻目光交汇,幽深的眸子摄人心魄,仿若踏入无尽深渊……

每一次,都是阿芙落于下风。

她喊住了男人,但却又无话可说。

只得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暗自较劲。

裴炎停步于案边,还刀入鞘。

他将羊脂小瓶安放于台面,接着提起茶壶,翻来一枚玉杯,慢慢倒了一杯水。

裴炎转身走向阿芙,站在榻边将杯子递去,低声问:“为何来麓州?”

阿芙无动于衷地偏过头,不愿让他瞧见自己如此不成体统的模样。

他于是低低一叹,小心地扶正阿芙的肩。

她一颤,转脸贴着两膝低低啜泣起来。

裴炎心神一动。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臂膀,又见她单衣轻薄,便替她向内拢了拢。

只是一杯水,就此化开了千愁万绪,也瓦解了她的所有伪装。

阿芙不答他的话,明知故问道:“昨夜那人是你?”

裴炎默认。

阿芙想到后来自己点起的火,便猜到了裴炎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想来他担心放火之人混进了麓州城,恐怕对他不利。

说到底,裴炎始终只着紧自己,旁人的生死却不在意。

宁可错杀,不可错放,这便是鼎鼎大名的北司冷面阎王!

若今日在教坊司的不是阿芙,那被错送过来的小娘子只怕早已香消玉殒。

裴炎从来不是个懂怜香惜玉的人。

阿芙的心底升起一丝寒意。

她直起身,又往床榻里头挪了挪。

裴炎目光一紧,却没说话。

阿芙此时刻意的冷淡,他倒并没察觉不妥。

细想来,她从来都是瞧不上他的。

他往后退了一步,自顾自道:“上回你入京,我在城外办事,后来才知晓圣上的旨意。”

阿芙冷淡地望着他,“使君受朝廷倚重,皇帝没了你可真像二郎离了哮天犬,该不灵了。”

裴炎脸色一沉,心知她将自己比作看门狗。

他暗道二人自相识以来便一直不对付,如今大小姐落了难,却也不需要他来关心。

裴炎便站起身,回到案前横步坐下,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看着阿芙的冷眼,又道:“下回行侠仗义前,先想想后果。”

阿芙一怔,慢慢咬紧下唇,顿觉此刻要比先前被红玉威胁时还要屈辱。

想必裴炎已确定她得罪了破庙里的瘦马贩子,于是才被他们报复。

而她又因学武不精,最后把自己给赔了进来。

阿芙出身名门,爹娘贵为大侠,而她竟连几个瘦马贩子也对付不了。

眼前的裴炎却早已将小池坞的上乘密学融会贯通......

他们二人的胜败,早已在两次交手中彻底分晓。

她就是不如裴炎!

阿芙咬牙冷笑道:“后果你看到了,我当然不如你这般自贵自重,裴大人!”

裴炎一怔,似乎明白了阿芙那股无名火从何而来。

他平静道:“阿芙,恩公教我行侠仗义,并非鲁莽冒进。”

这样简单一句交代,却将阿芙那把怒火浇得更盛。

阿芙猛然提气怒骂道:“阿爹教你行侠仗义?裴炎,你竟也敢这样说!”

她一动气,立刻牵起了方才伤痛。

阿芙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余下的话再无力说出口。

裴炎蹙眉,大步朝她跃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阿芙扶好,低声道:“别逞强了。方才不知是你,我落力未收,你必然不好受……”

他这话说得不假。

阿芙此刻全身酸胀难忍,裴炎那一身内功着实不容小觑。

她现下还能冲着他发火,已经要暗喜自己福大命大。

她望向他,怒道:“我想爹娘一定很后悔。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在小池坞救你。”

阿芙的眼神里带着灼灼怒意,恨不得杀他后快。

裴炎不语,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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