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态......
眼见事情不可收拾,裴炎这才长叹一声,似乎极为不耐:“徐国公,此事仍要继续闹下去么?”
他的目光生寒,定望向在场众人,“你说红玉乃杀人真凶,必要她偿命。如今凶手已死,你但信家仆之言,偏说旗官是同党......裴某仍是那句话,捉贼拿赃,缉凶论证。”
这便是不愿顺遂徐国公的意愿了。
赵诚见徐国公向他使了眼色,只得咬咬牙,硬着头皮来代主家碰钉子:“那日在破庙分明就是他点火杀人,可六爷贵人天象逃过一劫。他眼见放火不成,便勾结绿柳斋的贱婢下毒杀害六爷!”
徐国公像是得了有力臂助,旋即定色道:“裴炎,你有何好说?”
裴炎冷笑道:“裴某无甚好说。”
他看向阿芙,语调稍缓:“你说,是否真有此事?”
阿芙面无惧色地看向徐国公,“当夜我见他们掳走一名小娘子,言语举止无不下流。我一时看不过去,便决心出手救人,那火也不过是场意外。若我有心杀人,怎会点起火后便直接离开?”
裴炎又瞥了眼赵诚,面无表情道:“那名小娘子又是谁?”
赵诚被裴炎看得浑身不自在,额上不知觉淌下豆大的汗珠。
他支吾片刻,半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当然不敢就此认下,贩卖瘦马虽自成风气,朝廷也未出明文规限,但这大恶之事并不光彩,百姓终归对此深恶痛绝。
他若真是在这风口浪尖上硬碰硬,保不准裴炎就要杀一儆百,自此整肃瘦马之风。
更何况,他当初只见那酸秀才带人匆匆离去,并没瞧得真切。
第二天徐茂荣差他按迹寻来,原想将这秀才打发给教坊,毕竟麓州有不少官客偏好男色。
他依言照办,本以为此事已了。
过后问起红玉,她对秀才的去向支吾不言,徐茂荣还以为是谁手下没有轻重弄出了人命,由此更不便追问。
而他决计想不到那酸秀才居然是位锦衣旗官!
他眼见着如今的阵仗,已开始后悔当初的莽撞,先前真不该为了从裴炎那里讨回面子就跟徐国公告状。
徐国公自然清楚儿子平日里干的那些丑事,只不过他仗着徐家背靠大树,麓州城山高皇帝远,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下赵诚如此蠢材不能自圆其说,反倒被人抓住痛脚,着实可恨!
眼见他们无话,裴炎却又开了口:“说来也巧,当夜裴某也在破庙避雨。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当夜在西侧烤肉酣饮时徐茂荣曾说过什么?”
赵诚闻言大惊。
当夜他们贪杯喝了不少酒,一群人仗着荒郊野岭之地,当然口无遮拦。
他们高谈阔论,倒真是说了许多糊涂话。
而这些狂言若是被摆上诏狱,那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他连连跪倒在地,早已无先前的蛮横。
爬了一路,这才抖声道:“使君明鉴,小人绝未口出狂言!”
他又忙转向阿芙,恭敬地磕了个头,“许是那天黑灯瞎火,小人错将毛贼看成了旗官,还望官爷赎罪!”
赵诚满场求爷爷告奶奶,就是不敢再看徐国公一眼。他自知徐国公决不会为他一条贱命而开罪裴炎。
阿芙与裴炎对视一眼,似读懂了彼此所想。
裴炎轻蔑一笑:“如此说来,你竟是走眼看错了?”
赵诚如临大赦般点头如捣蒜,心里的巨石终于落下。
裴炎不再理会早已瘫软在地的赵诚。
他微微欠身,同徐国公说起了客套话:“裴某前来麓州本在行程之外,令郎遭此意外实属可惜,还望国公节哀。此际命案已结,身后诸事自有知州再行处理。”
徐国公见他想甩下这烂摊子走人,自然不肯罢休。
他忙拦下裴炎,不依不饶地问:“裴炎,你为何如此庇护小小旗官?”
裴炎笑却不答:“庇护?徐国公须得谨言。”
徐国公横眉怒目,他得了裴炎的警告,只得愤然地喘着粗气,再说不出一句话。
阿芙避开徐国公猜忌的目光,转眼见齐追带着名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外。
阿芙又看裴炎提步上前,与那男子低声交谈。
知州见了裴炎,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想来他被徐国公折腾已久,现在可算得以解脱。
恍然间,阿芙望向裴炎,他竟也垂眸凝望回来。
裴炎眉目俊朗,在人堆里本就格外出众,如今只着常服,却有十足的威严。
他望着阿芙,嘴角轻轻掀起一抹淡笑。
她心中一动,慌忙又移开了视线。
一行人陆续地忙开去了,阿芙特地转上楼去看了眼仍旧昏迷不醒的周蘅。
齐追找来的大夫在替她诊治,阿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