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云翎当然不会只是看一眼,她知道何玉娜在家,敲了好几次门没有动静,就干脆坐在楼道里等着。
大约过去了两三个小时,云翎靠着墙差点睡着,门终于被打开。何玉娜似乎没想到她还在这里等着,关门时被她一脚卡住了门缝。
“我叫云翎,是肖一朦在公司的朋友,想来祭奠一下他。”
何玉娜显然不信,她便将自己从秦舟安那里知道的关于肖一朦的事情统统说了出来,这才被放进去。
房子不大不小,家里收拾的干净,空空荡荡只有寥寥几件家具。
“你先在旁边等一下吧。”
灵位被放在了里屋,应该是肖一朦原先的房间,床、桌子和书柜都保持着有人居住的样子。
整面书柜里全都是和戏剧书籍和剧本,云翎扫了一眼,在上面看见了装订起来的《折桂》。
墙上挂着黑白照片,肖一朦容貌清瘦、干净,戴着眼镜还穿着校服,应该是高中的毕业照。
何玉娜清理着香炉里的灰:“一朦从小朋友就少,你是第一个来看他的人。”
“是吗,他在公司人缘还是挺好的,大家都很喜欢他。”
云翎站在外面,并不主动找话题,而是顺着何玉娜的话回答。何玉娜见云翎真的只是来祭拜,渐渐放下了戒心,将生活中琐碎的事情讲给她听。
厨房堆着一堆的土豆,云翎拿起了一颗,发现每一颗上面都顶着绿芽。
“阿姨,土豆发芽了,我出去的时候帮你丢掉吧。”
“不用,凑活凑活可以吃的。”
“但是发芽的土豆有毒,吃了对身体不好。”
“我倒是嫌我现在的身体太健康。”
何玉娜将香灰倒进了厕所,拿了一块抹布将桌子擦干净,重新拆了一包檀香放在了桌上,云翎走了进去,从包装袋里拿起来一炷香。
原先的打火机没油了,何玉娜换上衣服打算出去买:“小云,你等一下,我去外面买个打火机。”
“没关系,我这里有。”
云翎从兜里拿出一只黑色的打火机,然而手里的香还没点燃,就被人夺过去扔到了地上。
何玉娜同昨天在秦舟安面前一样,像是真的疯了,抓着她的胳膊往门外拽:“你个骗子,你们都是一伙的!”
打火机是昨天去医院的时候从秦舟安衣服里掉出来的,云翎顺手放到了自己的兜里,她也没想到何玉娜会认识。
她面目狰狞,力气大到让从小练武的云翎都招架不住:“滚出我们家,我嫌你们脏,一朦不需要你们祭拜!”
“阿姨,您听我解释……”
云翎被推着往外走,直到门口扒住了门框死活不肯再挪动一步,从兜里拿出手机。
何玉娜绷着脸去厕所找来了墩布,举起墩布的瞬间,胳膊僵在半空。
云翎将手机屏幕转向何玉娜,视频里面的人一字一句道:“我是方舟娱乐的副总裁陈松柏的前任秘书,我愿意为肖一朦被害案出庭作证。”
这是黄晴宁早晨传来的视频,仅有二十分钟却将陈松柏从谋划到实施制裁肖一朦的过程说得一清二楚。
何玉娜抓住手机,不可置信地捂着嘴,声泪俱下。
全部花白的头发随着身体颤抖,脸上一道道皱纹像是用刀刻上去的,一年的丧子之痛终于才此刻爆裂:“我就知道我的儿子不会自杀的,他坚持这么多年了,不会寻死的。”
云翎蹲下来扶着她的后背,却无言安慰。
“他一直在努力帮您儿子找回公道,您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
——
秦舟安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身旁,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上没有了一点余温。
耳朵里的棉球拿了出来,上面是干涸的血迹。棉被裹得严严实实,上身赤.裸,下身穿得倒是整整齐齐。
许是吃了退烧药的缘故,身上闷出了一层汗,黏腻得有些烦人。
秦舟安对自己算不上讲究,脱下了衣服想要去洗个澡。衣服刚放到椅边就听到了开门的声响,他低头看了看,又重新躺了回去。
脚步轻得像猫一样,踱到了床边,有些发凉的手覆上了额头,长吁了一口气:“终于不烧了。”
还没来得及睁眼,人便又踱走了,再次回来时手里拿了什么东西。
棉被被掀开,上身暴露在外,湿热的毛巾从肩颈部开始,经过块状胸肌擦拭至坚实的腹部,带走了黏腻不适的感觉。
感官好似在发烧后更加灵敏,指尖偶尔剐蹭到皮肤,如过电一般酥麻,小腹腾起一团热。
直至毛巾擦到腰胯上的肌肉纹理,顿时停了下来,秦舟安听到耳边小声念叨着。
“难道昏迷也会有反应吗?”
云翎咬了咬手指,还有,她怎么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