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发丝柔软,像两片羽毛拂在耳侧,颈间动脉微跳,蒸腾出温热的、新鲜的暖香。
好痒。
似曾相识。
每一束残阳湮灭时,男孩儿便摸出一块碎瓷片,在大腿上划一刀。
他面无表情地记录着时间。
正月十五,第十二道伤。
他趴在小洞前,想看看今夜的月亮圆不圆。
与昨日不同,今天的伤口不仅痛,还有丝痒。借着微薄月色,他拈起一只染血的蚂蚁。
蚂蚁在指尖乱爬,沿着小臂攀上锁骨,最后在鼻尖逡巡。
爬过的地方酥酥麻麻,像是火在烧。
他将它拿下来,捧在手心里,感受着生命沿着掌心的沟壑攀缘,急得团团转。
无趣。
男孩将蚂蚁从小洞里送出去,然后,在原来的伤口上再添一道,割裂成可怖的十字。
少女发丝轻飘飘扫过,一如那日的蚂蚁在爬。
顾影望着月下染血的手,捞起一旁的刀尖,轻轻在掌心划出一道口子。
鲜血滚珠般涌出。
他心头触电般响起一个声音:
第十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