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绯言。”南浔回答着,忽然抬眸,勾起嘴角笑了。
“什么?”南浔挣脱她的幻术,使她一惊,听到‘绯言’二字,才面色大变。绯言?难道是寒雪宗副主,绯言?
“脱离寒雪宗,没有了雪蛊,还敢用幻术?”
寒雪宗的人是冷漠的,但这份冷漠也包括对寒雪宗。他们对宗门并没有认同感与归属感,之所以效忠于寒雪宗,只因为火蛊。
加入寒雪宗之时,便会在心口种下火蛊。种下此蛊后,需要定期使用雪蛊来相互压制,否则便会万虫灼身,生不如死。
这种蛊并不猛烈,它是一种慢慢地蚕食,让你痛的想死又心有不甘,但是咬牙忍受却又生不如死。随着时间的递进,而蚕食宿主的血肉身体与精神,直至死去。
这也是林舒华体弱的原因之一。
“你……”
“你不知道我吗?我可知道你是谁。华羽宫宫主,林华羽。”
南浔进门便识别出了屋中的香气,屋中所染的香,是寒雪宗华羽宫所特有的香。华羽宫之人皆通过奇香扰乱心神,以加强幻术施展。
“你……怎会……”林舒华怎会不知绯言,他们寒雪宗至今为止,除先生以外,天赋最高的弟子,十六岁的小小年纪便登上了副主之位。
寒雪宗中,为保证宗中人员的安全,各宫之间虽互知姓名,却不知面貌。林舒华没有见过绯言,但是绯言乃是寒雪宗堂堂副主,怎会委身来到这里当一个小小杂役?
林舒华露出狐疑,但是南浔既破了她的幻术,又使她不敢小觑。
南浔见她不信,便悠悠地拿出了一块玉牌,玉牌以血色玉质锻造,六瓣雪花为型,镂空雕刻,玲珑剔透,艳丽夺目,名唤绯寒令。
林舒华看到绯寒令,才忙整衣敛容,恭敬地跪拜下来,全然没了适才的凌人之气。
“属下林舒华叩见副主。”
南浔去看她,笑道:“你叛宗已有三年,竟还跪拜我,着实不敢当!”
“罪人苟且偷生三年,无话可辩,任凭副主处置。”
林舒华三年前违抗宗令,制造假死,一直在信王府隐姓埋名。但寒雪宗消息灵通,她知道寒雪宗迟早会查到这里,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只是未想到副主会亲自前来。
南浔听出了她的意思,冷笑道:“你倒不值得我出手。”
林舒华想到信件内容,将信件与南浔的身份相连,忽然明白了一切。林舒华警戒起来,面色难看。“难道,您的目标是殿下?”
她自是知道寒雪宗与皇家的恩怨,那信件内容乃是太子李熠决的罪行,如是交给李熠清,必定会引起她与太子的纷争,激起大乱。
说到李熠清的安危,林舒华竟比自己的生死还要激动,南浔疑惑,难不成她是当真对李熠清动了情?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说吧,拿了信件为什么不给李熠清?”
“因为她是个女子,我不想让她卷入政权斗争的漩涡之中。”林舒华神情凝重,毫无隐瞒地直言道。就算她不说,南浔也有办法让她说出口,不如坦诚相告来的干脆。
“你知她是女子?”南浔惊异。
“知道。”
“你喜欢她?”
“我爱她。”林舒华语气坚定,毫无迟疑。
林舒华与李熠清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只不过是在人群中与她对上了视线,她的笑容,她的温暖,像一个暖流,流入了她的心底,至此无法摆脱。
她为了名正言顺地留在李熠清的身边,背叛寒雪宗,接近皇后,代替了原来的细作嫁入信王府,誓要守护李熠清。
但是李熠清却因为她的身份对她产生顾虑,开始疏远与她。她也知道两人不会有好的结果,但是她并不后悔,只要能够看到李熠清,守着李熠清,她便满足了。
所以她决不允许有人将李熠清陷入险境,更不许有人伤害李熠清。在看到信件内容之时,便知道这个南浔心怀不轨,她未有直接揭穿,就是想要看南浔的真实身份,却未想到竟是寒雪宗的人。
“爱?”林舒华的回答使南浔满面不解,爱?还是在知道李熠清是个女人的情况下?不屑挑眉道:“你爱她,却看着她被欺骗?”
“是的,我将那些信件烧了。有些事情或许不知道才是好的。殿下如今做个闲散王爷,潇洒自在。若是将信件给予殿下,必定会引起他与太子的纷争。深陷权力囹圄,哪有善始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