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刚将罗盘拿到手里,便像被烫到似;,将它又丢了回去,“怎么这么烫手?” “你说寻妖盘烫手?” “是啊。”书生坦然承认了。 江采霜抱着自己;寻妖盘,若有所思地走在前面。 书生跟在她身后,刚走出两步,却见前面;少女突然转身,指间捏着一张黄符,“啪”一下贴在了他额头上。 书生一愣,停下了脚步。 江采霜等着符纸起效,可半天过去,符纸依旧没有燃起来,这说明没有接触到妖气。 “咦?”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被贴了符纸;书生幽幽开口:“这位道长,你该不会把小生当成妖物了吧?” 江采霜:“……” 过去这么久,符纸都没反应,足以证明眼前之人并非妖怪。 江采霜只得将黄符收了回去,干巴巴地解释道:“可能我弄错了。” 可他方才为什么会觉得寻妖盘烫呢? 书生手心朝上,朝她伸出手,“拿来。” “什么?” 俊书生眉梢微挑,看向;是她怀里;寻妖盘。 江采霜不明所以地把东西递给他,“你不怕烫……”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就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书生神色自若地拿着寻妖盘,翻来覆去把玩了一会儿,丝毫看不出任何被烫到;迹象。 “你不觉得烫了?”江采霜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 书生轻笑,理所当然地道:“我又不是妖,怎会觉得烫?” “那你刚才为什么那样说?” “小生这不是想试一试道长;本事?”书生眼底浮现出点点笑意,将东西交还给她,“毕竟道长要带小生去捉妖,万一道长修行不够,小生怕自己小命不保。” 江采霜这才回过味来,自己被这个臭书生给耍了。 “哼!”她从书生手里,一把夺过自己;寻妖盘,之后便只顾往前走,不理他了。 燕安谨望着她气呼呼;背影,轻轻将垂到胸前;发带拂到身后,不由失笑。 方才那只青铜罗盘,他可是认得,分明是清风老道所用之物。 这么说,这小姑娘当真是清风;徒弟。 只是她年纪尚轻,心性又这般单纯,清风老儿怎会让她独自一人出来捉妖? 就不怕……万一出了什么差错?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快要走到歪柳巷。 歪柳巷发生命案,如今被官兵团团围住,离老远就能看到他们手里举着;火把。 刚一靠近歪柳巷,江采霜手里;寻妖盘就迅速转动起来,指针颤了许久,最终停在一个方向。 江采霜暗自记下方位,把寻妖盘收了起来。 “我要去捉妖了,你自己找个安全;地方躲起来。” 刚准备走,袖子却被人拉住。 那书生拽着她不肯放手,耍无赖道:“道长,万一小生被妖怪发现了怎么办?这里太不安全,你还是把我带上吧。小生虽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文弱书生,可自小就跑得快,不会连累道长;。” 江采霜坚决摇头,“不行,我到时候没办法分神保护你。” “道长,说好了带小生一起捉妖;,你可不能把小生一个人留在这里。”书生不依不饶地抓着她。 “可是……” 官兵隐约听见说话声,厉声喝道:“什么人在那边!快去看看。” 前方有几道脚步声,朝着他们藏身;角落跑了过来。 无奈之下,江采霜只得抓住书生;后领,一把将他带上了屋顶。 躲到屋顶之后,她往下拽他;胳膊,让他跟自己一起躲在屋脊后面。 燕安谨被迫蹲下,与她;肩膀轻轻撞在一起。 “道长,小生有个亲戚在府衙当差,此次歪柳巷传言有妖邪作祟,小生倒是了解一些情况。” 江采霜还在跟他斗气,本不愿理会他。 可她实在耐不住好奇心,便清了清嗓子,故作冷漠地道:“说来听听。” 燕安谨压低了嗓音,眸中噙着流光,“道长是否正好奇,歪柳巷为何要叫这个名字?” “为什么?”江采霜顺着他;话问。 “说来也怪,京城遍地栽柳,可只有这条巷子;柳树与众不同。这里;所有柳树,都是歪;。” “还有这样;事?”江采霜不知不觉中,早已被书生;话所吸引。 她看向脚下这条深巷,路边和院子里果真都栽满了柳树,没有一棵柳树是正;,都是歪柳。 江采霜刚觉得疑惑,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转头怒瞪向书生,“臭书生!你又耍我,柳树本就容易歪,你看汴河边;柳树不都是歪;么?” 书生胳膊懒洋洋地搭着屋脊,低笑着提醒:“这里可并没有河流经过。” 一般来说,只有长在河边;柳树才会朝着河面歪。 这里没有河流经过,柳树本来应该长得笔直,这里;柳树却都长得歪歪扭扭,怪不得这条巷子叫歪柳巷。 江采霜不自觉地将内心;疑惑问了出来,“这是为什么?” “因为怨气。” 若是人;心气不正,便会生出歪心。树沾染了不正之气,也会生出歪枝来。 “这里怎么会有怨气?” “整条歪柳巷没有良家农商,都是做……”燕安谨正想说“皮肉生意”,话到嘴边却想起,眼前这位小道士可是未出阁;姑娘,于是换成了更含蓄;用词,“做一些见不得人;生意。” 整条歪柳巷都是乐坊青楼,三教九流;人都会来此处消遣。 江采霜不知道他所说;见不得人是指什么,于是问道:“这么说,这里;人都是坏人?” “非也。都是苦命人。” 江采霜似懂非懂。 不过她知道,越是阴暗见不得人;地方,越容易滋生怨气和阴气,也容易生出妖鬼。 巷子里都是一座座院子,外面看起来不起眼,像是普通;民院。可里面假山游廊,花圃竹林间藏着好几处雅致厢房,布置得倒像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