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白袍特意买得宽大,摆长出一大截,能将她整个人都罩进去。夜里不仔细看的话,还真以为是有脚的鬼魅。 江采霜跃跃欲试,“待会儿我就从假山这边飘过去,准能吓死他。” “来了来了。” 醉醺醺的崔兴,摇摇晃晃地出现在翠竹林尽头。 江采霜对宋莺点点头,随后便一跃而,从崔兴身后飘了过去。 崔兴还沉醉在方才的温柔乡里,哼唱着淫词浪曲,却忽然觉得后背一凉,“谁?” 竹林静悄悄。 风一过,无数翠竹仿佛活过来似的,出一阵阵窣窣声,竹竿碰撞间咯吱作响。 崔兴暗道一声晦气,“这府上种这么多竹子干什么?” 他继续往前,这次加快了脚步。 可眼前忽然飘过一道白影,吓得崔兴醉意顿消,惊声喝道:“什么东西?” 回答他的依旧是竹海涛声。 “邪了门了。”崔兴晃了晃头,继续往二门处走。 还走到地方,便再次觉得脊背凉,莫名心慌。 崔兴脚步越来越慢,疑神疑鬼地处看,直到余光隐约瞥见一片苍白……就站在他身后,近在咫尺。 一只苍白冰凉的,搭在他肩头。 “啊!”崔兴惊叫一声,跌坐在地,扶着地往后缩,“谁?谁在装神弄鬼?” “崔兴,你不记得我了?” 这一声几乎让崔兴头皮炸裂开,他身子猛地一抖,在地上打了个滚,脑袋转来转去,找寻声音来源,“俞金亮!你不是死了吗?你不是掉水里淹死了?” 若是仔细听来,这声音与俞金亮其只有七八分像。崔兴原本也不会格外注意俞金亮的声音,再加上此刻肝胆俱裂,就听不出差别了。 “原本死的应该是你,不该是我!我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你,你走了就走吧,我给你烧纸钱,让你在过日子。你别缠着我,”崔兴哭丧着脸,双合,不停在胸前晃着,做祈祷状:“要缠纠缠于文彦去,是他杀的你,不是我。” “你害死我姐姐,还害死了我!我要你偿命!崔兴,纳命来!” 伴随着这声话落,崔兴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头,迫使他后仰。 他狼狈地往后跌倒,正要站起来,却刚与白影对上。 白影飘在半空中,头挡住了正的脸,正快速向他逼近! 崔兴连滚带爬地往前走,泪水鼻涕糊了一脸,“你姐姐的死,你也有一份,别忘了是你把她送给我的!” “你害死我姐姐,我要你偿命!我要杀了你!让你也尝尝人害死的滋味。” 崔兴慌不择路,不小心什么东西绊倒,吃了一嘴的灰。 地上凭空多出一条麻绳,大力拉扯着将他往后带,仿佛真的如鬼魅所言,要将他活活勒死。 崔兴双抓住麻绳,想把自给解救出来,可麻绳仍旧越来越紧,窒息的感觉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那张丑陋的脸憋得涨红,如同猪肝一般,“我害你姐姐,害死她的人不是我,是我姑母……是她说的不救你姐姐,是她害死的俞静衣。” 暗处声音停顿了一瞬,紧接着又道:“还敢骗我!去死吧!” “我有骗你。”崔兴已开始翻白眼了,用尽后力气说道:“是她说的剖、腹、取、子,所以俞静衣才死了……” “她为什么要害我姐姐?” 江采霜稍稍放松了绳索,让他把说的话说完。 绳索一端绑在竹子上,一端攥在她里。 崔兴刺激得哭爹喊娘,语序混乱,“因为她想要孩子,那孩子大,生不出来,她让大夫剖腹……我姑父和于文彦都不行,生不出孩子……她还想让我替于文彦行房,让侯府那位早日怀上子嗣,以免外人流言蜚语……” 康平伯年近才育有一子,还是伯夫人用尽各种上不得台的法子,才终于怀上的一个孩子。 本以为可以苦尽甘来,谁知道于文彦继承了他爹的隐疾,甚至加不行。 “你说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千真万确。于文彦找通房试过,可他就是个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崔兴已然吓得神志不清,什么浑话都往外说,“他新房有暗道,姑母让我从暗道里进去,替他当新郎官,哈哈哈。侯府小娘子长得花容月貌,那皮肤滑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