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昏睡。 没有。 江采霜撕开糊在竹篾上灯笼纸,露出里一截蜡烛,可旁边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怎么没有?不应该啊,有毒香。” “什么毒香?” 江采霜抬起头,“罗方与强盗联手,偷偷在灯笼里放了毒香,想要迷晕我们,抢夺金银马匹。” 见燕安谨露出不解神色,她抓住他衣袍,着急地解释道:“你忘了吗?还是你跟我说,整南柯镇都有问题。” “什么问题?” “南柯镇只有年轻男人,没有老弱妇孺。” 燕安谨眉心拢起,盯着她一言不发。 江采霜心下不免焦急,将灯笼抢过来,继续撕外油纸,把灯笼撕成了一只有竹篾框架。 如此一来,视线再也不受遮挡,灯笼里就是只有蜡烛,没有她所说毒香。 院门敲响,一位微胖妇人牵着小孩过来,“罗大哥,你这是要走了?” 罗方憨厚地了,“是啊,我要回青州去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你终于能回家去了。我正说要你送些吃,既然你要回家,正好把东西带到路上吃。” “多谢了。” 江采霜怔怔地望着突然出现女子和小孩。 整镇子没有女人,没有稚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安谨叹了口气,“兴许是临近青州,道长心绪烦忧,所以才生出了幻觉。” “不是幻觉……” “道长无须太过担心,清风真人法力高深,不会有事。道长若是觉得疲累,我让人租一辆马车,道长路上坐在车里休息。” 江采霜喃喃自语着摇头,“不对,不对……” 可眼前发生一切都这么真实。 视野中一切都清晰亮,颜色鲜活,她能闻到淡淡槐花香,能感受到竹篾尖戳手指痛感。 是她刚从一场漫长幻梦中苏醒,还是她此刻正在梦中? 这是梦境吗? 燕安谨声色如常地吩咐人备好马车,他和江采霜一起坐在马车上,他人骑马随。 路上,每路过一地方,燕安谨都会向江采霜介绍这里风土人情,还有一些有趣奇闻轶事。 着这次多了辆马车,所以前速度慢了不,用了快五日才到青州城。 江采霜沉默不语地坐在马车角落,脑海中有两股念头在疯狂拉扯。 一念头是,之前从南柯镇开始发生一切,都是她醉后一场梦,如今梦醒了,她也该将那些事情放下。 另一念头是,她此刻就困在一场梦中。 若当真如此,她要怎样才能逃出去? 这几日她所经历一切都好似真实发生一样,她可以吃饭喝水,能看得很清晰,能听得真切,能闻到气味,也能尝到味道,有触觉更有痛觉……甚至一觉醒来,发现自还在马车上。 会有这么长梦吗? 江采霜不禁开始怀疑。 马车驶青州城,帘络外传来热闹喧嚷声音。 江采霜撩起车帘往外看,见外灯火辉煌,长街酒旗招展。 杨柳河岸边搭起了无数香案祭坛,拥挤人潮正在烧香做法,敲锣打鼓地祭拜水路菩萨“禹王”,祈求禹王震泽保平安。挂着华灯轻舟荡破水波,绢纱后歌姬舞姿曼妙,丝竹声袅袅。 “青州城里有白露节气祭禹王习俗,香会能持续七日,今天正好是最后一日。” 江采霜盛况所吸引,撩着帘络看了许久。 在她认真赏景之时,脑海中忽略念头一浮了上来。 如今南方多地战事四起,经快要蔓延到青州,怎么还会有这么热闹景象?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刚生出这样想法,前不远处,罗方身下马匹忽然不受控制,朝着马车冲了过来。 马车重重一撞,江采霜身形朝一边倒去。 她赶紧扶住车厢内壁,可还来不及松口气,马车马儿也受了惊吓,仰起前蹄在大街上狂奔起来,惊得路人四散而逃,尖叫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