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胖妇人听她提起罗家的事,心里咯噔一下,瞪了女儿一眼,“什么玲儿?玲儿早就被火烧死了,你要去罗方家,得去南边胡同,他不在我们这儿。” 女孩缩了缩脖子,躲在娘亲身后。 江采霜看出这位母亲心有防备,大致猜到几分,“你们害怕鲁吉明吧?放心,他蹦跶不了几天,没几日便会被官府抓起来了。” 胖妇人将女儿护在怀中,冷下脸,下了逐客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找错人了,我们跟罗方家不熟,你赶紧走吧。” 女孩抱着娘亲的腿,往堂屋里看了一眼。 江采霜直觉堂屋里可能藏着人,但窗棂被杂物挡住,她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妇人态度坚决,江采霜只好暂时放弃,“那……我改日再来。” 过了两日,从相邻州府调来的官兵便到了,抄了鲁吉明的家,将他们家一干人等都押进了大牢。 与鲁吉明等地痞勾结在一起的官员,也被停职查办。 鲁家被抄家的时候,无数百姓围在街上看热闹,因为担忧战乱空寂了日的街道,头一次热闹起来。 不知道谁先起了个头,往押出来的鲁家人身上扔烂菜叶子和臭鸡蛋,剩下的百姓纷纷效仿,将作恶端的鲁家人扔得臭味熏天,披头散发宛乞丐。 “砍他的头!都他们糟蹋了我女儿!” “我们家的铺子就被他们给砸烂的,一家人被害得吃不起饭,差点就饿死了!” “大冷天他把我儿子扒光了扔到水里,我可怜的孩儿,在水里活活冻死了,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无数百姓谩骂哭嚎,喜悲交加,压在他们身上的山终被粉碎,除去。 江采霜再次来到胖女娃的家,这一次,妇人让开了路,请他们进去。 胖女娃的爹娘都在家,面他们这么人,表现得很拘谨。 最后只有江采霜和燕安谨两人走进院子,其他人则留在门口。 院子里散养着好几只鸡,咯咯哒哒地叫个不停,不过两人一走进来,这些鸡一窝蜂似的往屋后跑,仿佛见到了可怕的东西似的。 江采霜忽然到,从在村里捉妖的时候,老听说谁家的鸡被狐狸偷去吃了。 原来察觉到狐狸的气息了,怪不得跑这么快。 胖女娃的爹个黑瘦男人,皱纹爬满脸庞,都岁月和苦难留下的痕迹,“你们来找玲儿的?” 江采霜收起绪,“嗯,我们与罗方认识。” 男人胖妇人招了招手,“小丹他娘,把玲儿带出来吧。” 胖妇人进了堂屋里间,领着一个跟小丹差不大的女孩出来。 女孩穿着靛蓝的棉布衣裳,头发散乱,被牵出来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手里抓着桂花糕,嘴边还残留着糕点屑。 等来到近,女孩瑟瑟缩缩地抬起头,江采霜才发现,她黑溜溜的眼睛空洞无神,只剩下惧怕。 江采霜在梦境中见过罗方的妹妹,就眼的玲儿。只在梦里,罗方的妹妹活泼可爱,全然不像现在这般痴怔。 “她……”江采霜隐约猜到了什么。 胖妇人点点头,“玲儿亲眼看见她娘被烧死在火海里,从那以后就受了刺激,变得疯疯癫癫。” “那天玲儿正好来找小丹玩,天擦黑的时候,我送她回家。路上瞧见几个鲁府家丁堵上罗家的门,往院子里柴火垛上扔火把,火蹭一下就烧起来了。”胖妇人叹了一声,“作孽啊……大人孩子都被锁在屋里,撞得门铛铛响……” 那时见到的场景,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中。 火势冲天,吞噬了方寸大的院落,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笑嘻嘻地站在门口,把门环从外面拴上,看着里面的人不住地拍打门扇,哭喊着求救。 “求求你们放我们出去,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我给你们磕头了。” “我死不要紧,求你们把威儿放出去,饶他一命吧,他还只个孩子啊……求你们了……” 豪仆事不己地掏了掏耳朵,“现在知道求饶?晚了!谁让你们跟谁作不好,偏要惹怒我家老爷,也不打听打听,在这青州地界,最不能惹的谁!” 门里传来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足以象当时他的母亲正在经受怎样剜心般的痛楚。 可外面那些人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在捧腹嘲笑。 “这时候知道哭了,早干什么去了?” “闻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