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腊八,不过她也听说过,腊月初八北方是个不小的节日,须喝腊八粥,吃腊八面。 江采霜舀了一勺温烫的粥,入口甜滋滋的,各黄米白米糯米交织一起,软糯香甜。还加了核桃,松子,杏仁,柿子,桂圆,干栗,枣泥这些干果,口味极其丰富。 玩了一上午,正好肚子饿了,江采霜一大碗甜粥都喝了个干净。 喝完粥,她迫不及待地跑到鸟窝旁边,仔细照着。 照了三五日,两只雀鸟扑棱着翅膀飞进来,停棉花鸟窝边。 来这就是这些小鸟的父母了。 成鸟的焦急,正好鸟蛋的生机也已经完全恢复,江采霜弄来一架梯子,踩着木梯上树,连鸟带巢一起还了回。 江采霜站树下,仰起头,向树梢间忙碌的一鸟儿。 啾啾鸟鸣不绝于耳,必再过几日,巢中的小鸟孵化破壳,到时候树枝上还要更热闹呢。 先前一直困扰江采霜的情,这一刻仿佛云开月明,豁然开朗。 前些日子,江采霜满期盼地以为,这次定然扳倒裴玄乌,只要让失官家的庇佑,就好付多了。 没到,连裴玄乌的皮毛都没伤到。 性情刚直的她,难免会觉挫败失望,甚至于……开始怀疑自身。 那日策马府,迎面被冷风一吹,江采霜忽然发觉,人世多悲离,少合欢,困苦不公是再寻常不过之。 莫说如今们无法裴玄乌下手,就算是日后打败了,也不让天下就此太平安然。 天底下的妖魔鬼怪是除不尽的,只要世上还不公邪佞之,诡谲妖邪就不会断绝。 或许她永远也等不到,天清地朗,百姓彻底安宁的那一天。 所以江采霜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究竟还没意义。 这些日子她仔细照顾未孵化的小鸟,期盼着它们抵御严寒,破壳而的那天。 时江采霜也会到,或许北方,更严寒的地方,还更多鸟儿葬身于风雪,还更多贫苦百姓面临生死分别,含恨而终。 她救了一只鸟,一个人,但是救了全天下的鸟儿,全天下的百姓吗? 她做不到。 但是只要她弯下腰,从雪地里捧起残破的鸟巢,救下眼前的鸟儿,换回一家团聚。 前路茫茫,一眼望不到边,或许她永远也无法抵达终点。 但她低下头,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是意义的。 “道长似乎长高了些。”燕安谨嗓音低磁地开口,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 这会儿是正午,冬日的暖阳升不到最高处,斜斜地照下来,江采霜身旁拉一道长长的影子。 江采霜低头,确实比之前要长一截。 她莞尔一笑,“影子变长,勉强也算我长高了吧。” 江采霜转回身,面着燕安谨。 比她高许多,江采霜面前需要微微仰头。 而燕安谨则是低下头,琥珀色的瞳仁被暖阳映清透,桃花眼温柔地望着她。 “论计算人,恐怕这世上没人比过你。”江采霜深吸口气,直视的目光。 她的这场释怀,如果说只是一场偶然,江采霜是万万不信的。 这背后肯定少不了某人的推算。 从猜到她为何烦忧,再到推算下雪天气,安排一群狐狸崽子陪她玩,再到回的路上捡到的鸟窝……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让她低落的情重新恢复正常,让她从死胡同里主动钻了来。 到底是怎么练就这一颗七窍玲珑的呢? 江采霜暂且这个问题抛脑后,转而问道:“关于我师父和裴玄乌的命格,我不信你只了那么一点。” 燕安谨佯装不知,“道长的意思是?” “你应该还算了别的吧?只是因为我不希望师父和裴玄乌扯上关系,所以你就话没说。” 燕安谨敛眸,轻笑了下。 既没肯定,也没否认。 “你到底算到了什么?”江采霜扯着的袖袍,晃了两下,“别瞒我。” 燕安谨斟酌了片刻,低声道:“我还算到,裴玄乌和清风真人,都与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