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久一落座,包般就开了一瓶啤酒,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张嘴第一句话是,“先说好哈,这顿饭你不能给我钱哈。” 我一愣,又点点头,宋久看见我这窘样,捂着嘴直笑。 这气氛顿时就活络起来。 “哎哟,这菜不错啊。”宋久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往嘴里送。 “那是,这可是小爷我亲自下的厨。”包般颇为得意。 我扫了一眼,实在丰盛,也没再客气,大口小口地吃起来。 吃了一会儿,包般又把上午的故事接了起来,“上午没说完的故事,你还记得吧。” 我心头一滞,心想怎么又提起这茬,可看包般满脸兴奋,也不忍心扫他的兴,又耐着性子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他可能看出来我漫不经心,继续说之前又补了一句,“这故事可不白讲,你得仔细着听。我可只讲一次,错过了这次可没有下一次了。” 我眉头一紧,看来这个故事还另有玄机。 我不动声色地看了包般一眼,正好发现他的局促不安。 他抓着酒杯,眼睛不知如何安放,来回不停地乱瞟,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慌乱。 如此我更加确定这个丛家富商的故事里还藏着他自己的秘密。 可这个故事头半段,只是两个儿子在争家产,其中用了些阴阳风水秘术,再无其他了,难道他是那个出了车祸的丛家小少爷? 他一直隐藏的秘密就是他其实是个富二代? 那他为何要崇拜我太姥爷,难道说他和宋久的奶奶一样,出车祸让太姥爷遇上了? 可这故事怎么听都有些复制粘贴的感觉。 他不是先打听了宋久的故事,然后先编一个给我吧。 想到这儿,我开始对他接下来的故事格外上心。 我的身子不自主地往前倾,就等着他把这个故事继续往下说。 他仰头干了杯酒,视线落在了桌子中间,那眼睛是空空的,而不是在看某一样东西。 半晌,他笑了一声,恢复了之前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我讲到哪儿了?……对,老大醒了,醒了之后富商就把这些事和老大一说。两个人就在想办法,看看怎么能快速把那条街再做起来,这样富商就能光明正大地把老二踢出局。” “这样他们就需要一个高手,这时候他们就把目光放在了阴阳风水行当。” 说到这儿,包般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重头戏来了! 只听他又说道,“他们找到了一个人,既能除煞镇祟,又能堪舆点穴,上能改变阳宅风水,下能保你子孙运气。” “我太姥爷?”我小心翼翼问出口。 包般没否认也没认同,眼睛也不看我,只盯着杯里的酒,像是这事发生在他身上一样,自顾自地说道,“这个先生来这条街上看了一眼,还顺便救了个女人。” “回去之后,丛家的老大就派人修改了大桥的图纸。” “桥建成之后,这边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反而是金街那边红红火火。” 这话听得我心中猛然一震,不得不再次感慨风水堪舆之术的精妙,只是稍加改动便可以起死回生。 我忙问后面的结局,“后来呢?老二被赶出去了?” 包般摇摇头,“没有,老二继承家产了。就是鼎鼎大名的丛氏集团的现任总裁。” 这个结局到时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起死回生了吗? 包般没等我问,便又和我说,“那个先生就是苏大先生。至于老大为什么没当现任总裁,后人说是因为他老婆疯了,他无暇顾及其他。”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故事?”我疑惑地问。 他猛地又灌了一杯酒,说道,“这个故事里有两个小人物,一个是坏人的帮手,一个是被救的女人。” “这两个人物和我的故事有关。” 我的眼睛陡然间睁大,这两人怎么看都在这个故事里挨不到边,一个为钱干了些损阴德事的风水先生,一个太姥爷顺手救下来的女人。 我又看了包般一眼,心里暗想他总不能是那个风水先生吧。这年纪也对不上啊。 包般看我眼神古怪,咧着嘴冲我一笑,那洁白的大牙又呲了出来,他眼神因为酒劲上头而变得迷离,两坨红晕正好出现在脸蛋正中央。 “坏人的帮手,那个为了钱不要命的人是我的爸爸,而那个被救的女人是我的妈妈,我妈妈那时候正怀着我。” “我爸为了区区一百万,要以人献祭招祟客阻拦苏大先生,而我妈就是被他献祭的人。” “你是太姥爷救了我妈,顺便把肚子里的我救了下来,我爸因为干了这么缺德的事,没人敢用他,之后好像是喝酒喝死了。” “这些后话我都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妈说当初是苏大先生给了她一条命,还帮她认清了人,之后她就一直在念叨这个故事,让我有机会能还了这个情,就算还不了,也别忘了。” 包般苦笑着看我,眼睛如狗眼一般湿漉漉的,带着几分祈求,希望我能相信他。 我愣怔片刻,拿起杯子,倒了一杯啤酒,举了起来,“这杯下肚,我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包般一愣,好像没预料我这么快就相信了他,他晃了晃脑袋,又让我再说一遍。 我站起身子,拿着酒瓶走了过去,把他杯子满上,“你的故事我听完了,那这酒你喝不喝?” 一旁的宋久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把杯子碰了上来,她挑衅地看着包般,说,“怎么?怂了?” 包般被宋久的眼神气得哼哼两声,把杯子往上一碰,“什么叫我怂了,我只是没反应过来。” “那祝我早日找到凶手,你们两个早日把恩还完。” 包般一愣,连忙说,“我现在可不光是为了还恩,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