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来的时候,夏炣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灼热的阳光透过玻璃扑在他的脸上,窗外传来学校的铃声,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上班又要迟到了。 只是他刚翻起身,就感受到了违和感。 家里进了小偷! 门半掩着,楼道里不知谁家小孩的哭声清晰可见,他赶忙起身关门,又摸了摸全身上下,确保自己没有丢失重要器官。 一转身,眼前发生的景象让他有些茫然。 所有东西的位置都不对劲。如果仅仅是微观的目测,也许看不出什么,但是夏炣十分确信,他的东西被人动过。 家里所有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文件被整齐划一地堆放在柜子里,电脑线被整齐地缠绕起来,原本堆满衣服及电子产品的沙发,也变得干净整洁,地板在太阳的照射下竟有些反光,他打开衣柜,却发现所有的衣服都根据季节进行了归类,平时放在枕边的书也被根据分类整齐划一地排列在书柜里,就连平时喝水的玻璃杯都被擦得焕然一新。 违和感涌上心头,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既视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一幕。 经过仔细地检查,除了丢失一本无关紧要的书,家里并无其他财产损失,就算是报警的话也无济于事,夏炣住的地方并没有监控,并且屋里收拾得如此干净,想必也不会留下什么指纹。 可他越来越确信,这应该是自己的杰作。乍一看似乎有些突兀,但是经过冷静地思考,他还是发现了很多微弱的细节。 夏季的衣服每个都被整齐地卷成了卷,秋冬季的厚衣服则是叠成了正规的正方形,书根据开头字母的英文顺序以及封面颜色进行了归类,这些都是夏炣自己的习惯。 如果他愿意腾出时间收拾的话。 他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也有过一次这样的体验,明明潜意识认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就结果来看,一切都出自他自己的手笔。 只要和鬼对视以后,就会这样。 不知从何时开始,夏炣就能看见非人的存在。 一开始,那只是模糊的黑影,就像烟囱里冒出来的黑烟,没有形体,没有声音,只会漂浮在人的周围。渐渐地,黑影开始聚集,随后逐渐变得清晰,有的是正常人的模样,若不进行触碰,仅从外观上,无法判断是不是鬼魂,它们和常人一样,有正常的思维、语言及情绪表达能力,还有记忆力;而有的则面目可怖,具有扭曲的外形和身躯,甚至是多种生物的集合体。 “小心……小心鬼孩子抓走你。”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这句话,时至今日,他仍记得小时候那场意外,从那时候开始,他决定无视掉一切。 只要不去对视就好了。 只要装作看不见,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多年来,夏炣靠着这一方法,再也没有发生过意外了。只是,昨晚不知什么原因,一看到那团肉泥,眼神就再也无法离开了。 他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必须尽快回公司上班。 海洋时代公寓门前有个小广场,不小不大的空间有规则地布置着花坛和围栏,许多带孩子的妈妈会时常聚集在此,推着婴儿车,主妇们津津有味地分享彼此的育儿经,谈谈八卦,稍大点的孩子,嘴里含着奶嘴,趴在花坛的沙堆旁玩着对堆城堡游戏。 又是平淡的一天,但也弥足珍贵了。 路过主妇们的时候,夏炣听见有人在议论着什么,说话的是一位烫着卷发,皮肤紧致的年轻妈妈,她的孩子正安逸地躺在怀中吃奶。 “我和你们说,你们千万别告诉别人,前几天清水广场那边,死了个男人!”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甚至六十遂带孙子的老大妈也参与了进来。 “是吧,是这样的,我儿子在警察局上班,说那男的,哎哟,下面都没了。” “妈呀,是被野狗什么的叼走了吧。” “哼,年轻媳妇儿,听我儿子说。”老大妈神神秘秘地低下头,“是他自己拔下来的。” 人群开始嘈杂了,甚至有人开始关心起拔下来的那玩意尺寸多大。 当夏炣乘上公交车的时候,这才发现,交通卡没有钱了。 尽管他记得不久前自己才充值了一百块。 “您好,这个机子,好像坏了。” “是吗?”司机投来不解的目光。 “是真的坏了,您看,我扫码没有反应。”夏炣故作镇定地说道。 “不应该呀,小伙子,你把付款码打开。” “你看,还是没有反应。”夏炣象征性地把手机往机器上扫过,没有反应是正常的,因为他设置成了静音。 “这破机器……三天两头坏,晦气。” 司机师傅皱起了眉头。 “要不我下车吧。”夏炣装作要下车的架势。 “算了,两站路而已,一会我来报修。”司机按下了关门键,夏炣顺理成章地坐在了凳子上。 “小伙子,我认得你,你是姓夏吧?” “对呀,您是?”夏炣有些好奇。 “你帮我免费代理过案子,那会我不懂,还骂你来着。” “您是秦勇先生?” “你认不出来也挺正常的,我女儿给我办了个健身班,说什么体重太大对我的膝盖不好,我这瘦了得有好几十斤了。” 夏炣回想起来,那天他正在办公,门外来了一位体型壮硕的中年男人,目测体重超过二百斤了,双下巴特别明显,挺着大肚子,像是怀胎七月的样子。 “你是律师?” “你好,您有预约的律师吗?”夏炣停下手中的工作。 “没预约,我就来问一下。” “考虑到您接下来和我的对话涉及我的专业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