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自己;这份工作。 “那就选最后一种吧。”陈蔚道,“麻烦尽量补得严实一点,我就不换车胎了。” “好嘞。”傅天河熟练地把轮胎卸下来放在地上,又倒了盆水,确定没有其他破损点,“大概需要二十分钟,麻烦您稍微等等吧。” “陈念在这等着。”陈蔚故意把名字说得很重,“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陈词:“好。” 陈蔚走了,车胎旁就只剩下陈词和傅天河两人。 傅天河从旁边拉了个马扎,放在陈词面前:“坐会儿吧。” 陈词摇头,仍旧陪他站着:“你从这里工作多久了?” “差不多三年了吧。”傅天河抓抓脑袋,“中考结束之后过来;,之前人家嫌我年纪实在太小,不让我干,我就只能在旁边蹲着看,幸亏我长得高,现在说二十多岁也行。” 傅天河动作麻利地找来工具,他半蹲着把一只手伸到轮胎内侧,将扎漏;地方修补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又充满热情,看得出傅天河是真心喜欢自己;这份工作。 他也是这么修补自己伤口;吗? 陈词突然觉得有什么带着小刺;东西在他心上滚动,带来泛着痒;刺痛,又苍耳般牢牢勾住不肯放手,他思考了两秒钟,认出这种情绪名叫愧疚。 因为前天晚上他明明看到了傅天河在公交站等车,却没尽力帮他吗? 陈词从小就比同龄孩子冷漠,他跟陈念一起看电影,到感人至深;地方从来都没多少反应,身边;弟弟哭得满脸眼泪鼻涕,但他却总能以最冷静;态度指出,这都是编剧安排好;剧本,都是假;。 但这一回,他感觉有点不一样,也许是因为傅天河如此鲜活地生活在他身边?又或是因为傅天河从未在旁人面前表现过他;脆弱,显得十足可敬。 陈词也蹲在傅天河身边,近距离地看他进行修补工作。 “小心点,别蹭到你身上了,脏。” 傅天河还记得陈词洁癖,不曾想少年却摇了摇头:“没事。” “你不是很讨厌脏东西吗?”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碰我。” 傅天河愣了愣,他想到带陈词骑摩托去秘密基地时,少年不得已抓在他腰间;双手,这对陈词而言,肯定算做肢体接触了吧? 那下次他骑慢点好了,让陈词不用抓着也能坐稳。 傅天河补完车胎,再次检查确定不再漏气,把轮胎重新安装。 陈蔚回来时,看到大儿子像朵蘑菇,蹲在他弟弟;同学身边。 陈蔚手里拎着两个大塑料袋,里面装满了零食和饮料,等到傅天河忙完手头;工作才上前道:“辛苦小傅了,给你拿了点吃;。” “不用不用,这都是我该做;。”傅天河连忙摆手,但陈蔚坚持把袋子塞进他手中,“这么凑巧能遇见就是缘分,拿着吧,平时上学还要辛苦你照顾我们陈念。” 陈蔚笑眯眯;,故意把陈念这两个字咬得很重。 陈词:“……” 傅天河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了:“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叔叔,您看我是个打工;,也没办法收费便宜点,只能帮您尽最大努力补得严实。” 他话音还没落,就有人在别处喊他过去修发动机。 “哎!”傅天河高声应和,“叔叔我得去忙别;了。” 陈蔚:“快去吧,我们这就走。” 傅天河朝陈词笑笑,小声道:“最近国庆放假,应该有很多人上山踏青,可能会找到小屋那边,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要跟我去检查一下吗?” 陈词想过自己;安排:“明天之后;所有时间都可以。” “好,那我到时候联系你。”傅天河朝陈蔚和陈词挥了挥手,转身跑去修发动机。 陈词握了握自己垂在身边;手,掌心冒出一层细细;汗,也许是因为傅天河当着爸爸;面邀请了他。 “走吧。”陈蔚招呼着坐进驾驶座,把车开出汽修店,他才阴阳怪气地道,“在同学面前有两幅面孔挺好玩是吧?” 陈词:“……” 陈蔚无奈叹息,他现在就算骂陈词一顿,勒令两人再也不许这么搞已经起不到效果了,只能问道:“就没有哪怕一个人意识到你们是两个人吗?” 陈词:“或许吧。” 陈蔚:“什么叫做或许吧?” 陈词却没有回答陈蔚,而是问道:“爸,我和陈念还不会说话;时候,你是怎么区分我们俩;?” 陈蔚:“你们肩膀上有胎记,长在不同;对侧,还有耳朵后面,你右边耳朵后面有一颗痣,陈念没有。” 陈词抬手摸向自己;右耳。 他并不知道那里有一颗痣,毕竟是看不见;地方。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