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老师口中的名人,除语文之外全科满分,这是学校里前所未有过的离谱成绩。 竟然是陈词给傅天河补习?他俩又是怎么认识的? 化学老师没亲眼见过陈词,也就不知道,其实这位年级第一是她的学生陈念的亲哥。 “偶然吧,现在他周二周四和周六晚上会给我视频讲题。”傅天河说完,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要不是还得和沙弗莱一起借着兄弟俩互换的机会整蛊,他都想昭示天下,向所有认识他和不认识他的人炫耀一番。 化学老师彻底理解了为什么傅天河会进步得如此神速。 陈词既然能达到那么优越的成绩,肯定有一套独属于他自己的学习方法,而他也把这一套方法传授给了傅天河。 虽然从未见过,但光是这一点,化学老师就确定陈词绝对是个很善良的好孩子,愿意把自己的独门绝技无私分享给其他同学。 “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你有问题最好过来问我,陈词同学还得自己学习,尽量给他节省些时间。” “嗯嗯,我知道的,谢谢老师。” 傅天河迈着克制的脚步走出老师办公室,出了门的下一秒,就蹦哒着往教室里走。 在教室门口,他差点撞上恰巧出来接水的陈念。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傅天河后退着连声道歉。 陈念饶有兴趣地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笑着问道:“是遇见什么好事了吗?这么高兴,也分享给我听听?” “没有没有,我就是发泄一下多余的精力。”傅天河故作镇静。 陈念轻轻笑了声,从他身边过去。 傅天河回头看,赫然发现少年右耳后侧,有一颗黑色的小痣。 浑身汗毛在这一刻骤然耸立。 什么?难道他是陈词?! 不可能吧!前两节课的时候他看着还没有痣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出现了?难不成是陈词陈念趁着大课间跑操换了过来? 但刚才的表情和举止,不该是陈词会有的。 不对,好像也不能依靠这个来判断,沙弗莱那天早上约陈念去他家里,就是觉得少年一会像陈词,一会又像陈念,到最后也没做出准确的判断。 傅天河脸上烧得滚烫,如果是陈念那没什么关系,但如果是陈词,岂不是意味着自己洋洋得意的傻样,全都被少年收入眼中? 也太社死了吧! 傅天河一改之前的欢脱气焰,夹着尾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本来打算趁着上课之前再背背化学方程式的,结果完全静不下心来。 陈念,或者说陈词,或者说不知道是陈念还是陈词,怎么还不回来? 接个水而已,至于这么长时间吗? 傅天河望眼欲穿地盯着教室前门,又等不及地把视线移到窗口处,这样能提前两秒钟注意到少年身影。 终于在两分钟的焦急等待后,他看到了少年从水房方向朝前门走来。 侧脸平静,面无表情,琥珀色的眼眸直视前方,身体以最自然的姿态行走。 轰隆—— 傅天河的脑子一下子就炸了。 这是陈词啊!陈念平时走路姿态要活泼得多,也只有陈词会如此稳重吧!!! 傅天河木然地望着少年从前门进来,端坐在他的位置上。 就连坐姿也像陈词的风格。 傅天河紧盯着少年右耳后的小痣,心中默默流泪,后悔自己方才行为之时,突然看到对方转过身来,对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你怎么回事啊?怎么看起来闷闷的?” 这样的表情出现在被傅天河以为是陈词的少年脸上,几乎把他吓了一大跳。 “啊啊?不开心?我、我有吗?”傅天河结结巴巴道,大脑有片刻的短路。 他伸手摸了摸脸,似乎想要把表情变为更为合适的样子,最终只挤出来个略显尴尬的笑容。 陈念“噗”的一声笑出来。 他拿过桌上的速写本和铅笔,对着傅天河道:“你表情真的好精彩,能不能麻烦保持一下,三十秒就够了。” 陈念说着在速写本上唰唰画了起来,铅笔头摩擦纸张发出沙沙声响,落在傅天河耳中像极了无线电的嘈杂,此刻他的大脑就是处在混乱当中的接收器。 他很完美地保持了表情。 陈念用了一分半钟,画了个差不多,他心满意足地停笔,把速写本翻过来给傅天河看。 傅天河:“……” 面前没有镜子,但看这张画和看镜子的区别不大,陈念画得实在活灵活现。 是的,傅天河已经彻底确定这是陈念了。 除非陈词也会画画。 等等,他又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因为开学第一天中午的小巷里,陈词确实用过包里的颜料和画笔。 当时他还觉得墙上涂抹的痕迹很抽象,非常具有艺术气息。 ……这个世界,毁灭吧! “你觉得怎么样?”陈念问。 傅天河:“挺好的,不愧是你。” 陈念笑着抬手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就转过身去了。 傅天河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但很快,他视线陡然一滞。 ——那颗痣不见了。 他刚刚分明看到少年耳后有痣的! 什么情况?怎么转眼间就没有了?难道说刚才他眼睛出了问题? 有没有可能是某种脏东西? 少年一直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没动过,不存在突然换人的可能,所以其实坐在自己面前的一直都是陈念? 傅天河彻底在风中凌乱了。 而陈念藏在抽屉里的手,不动声色地将化妆棉团成一团,塞进垃圾袋。 原本洁白的化妆棉中间浸了亚麻籽油,一团黑色被晕染。 陈念也是试了才知道,眼线笔的痕迹同样也能用平日里稀释颜料的油性溶剂擦掉。 嘛,不知道这下,傅天河会想些什么呢? 傅天河脑袋里的问号并没有因时间流逝而消失,反而越来越多。 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