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不是极好的料子,也要花掉二、三十两银子。 陈老爷一个月的俸禄是二十四石米,十斗为一石,所以按照米价,折银二十四两银子。 虽然官员并不靠俸禄吃饭,但程丹若算完这一笔账,实在没脸也做一身这么贵的衣服。 相较而言,棉布更合适。 上海的标布是出了名的,此时的松江府亦然,且价格十分友好,最好的棉布每匹才二钱左右。里外做一身簇新的,加上人工费,大概在三钱银子上下。 全天然的纯棉布,还有啥不满足的。 黄夫人口中说什么“你这孩子也太见外了”,却没有丝毫让她改换的意思,只给了她一支珠花簪子作为补(奖)偿(赏)。 夜里,程丹若在一小釜中煮纱布,顺便拈了线,盲打各种外科结。这是她穿越过来就没放下的基本功,一分钟轻轻松松一百个,且绝对平整牢固。 单结、方结、三重结,一根棉线很快被用完。 换只手继续。 反正线这种东西,管够。 紫苏和白芷早已习惯了自家主子的练习,只道是小习惯,并不当回事,专心为她做鞋。 一面做,一面念叨。 紫苏道:“姑娘也是,上巳节,夫人小姐们都一道踏青,她们眼睛多尖,穿身棉布衣裳去,怕是要被人耻笑。” “如今我一针一线都是取自陈家,人家不说,自己也得有数。”程丹若放下成结的棉线,用铜镊子捡起高温消毒后的纱布,放在干净的地方烘干,“还有柔娘和婉娘呢。” 提起两位正牌姑娘,紫苏便不说话了。 白芷纳好鞋底,递给她试穿:“姑娘试试。” 程丹若套上,软而厚实,十分喜欢:“很好,就这样吧。” “明儿再绣上两朵花,串上珠子便更好了。”白芷犹豫了下,问,“其实,收小半寸……” “不。”程丹若知道,如今富裕人家已经开始缠脚,只是民间女子需要劳作,还没到这份上。但她是绝不可能自寻死路的:“此事今后不要再提。” 她语气坚决,白芷动了动嘴唇,没敢再劝什么。 程丹若将干透的纱布卷起来,用油纸包好,仔细放到药箱内。做完这些,她才叫两个丫鬟打水,洗漱睡觉。 “你们也去歇着吧,我这里不用人。”她说。 值夜是大户人家才有的规矩,白芷毫无意见,紫苏也乐得偷懒,应了一声,各自回屋休息。 程丹若闩上门,放下帐子,钻进了被窝。 两个丫鬟都想着她上巳节出去,邂逅个青年才俊,搞定终身大事,可她全然是冲着业务去的。 出门踏青,女眷们难免有个扭伤、跌伤、头晕什么的,乃是她开展业务的最佳机会。 其他大夫还不会和她抢生意。 机会难得,她囿于内宅,几乎没有赚钱的办法,不能白白错过。 阿弥陀佛,希望今年能结识几个有钱有身份的太太小姐,今后她若独立出去,也能凭借这份人脉混饭吃。 * 天一日日暖和起来,新衣裳也做好了。 三月三那天,风和日丽,暖阳高照,众人的兴致都很高。 服侍陈老太太吃药用饭后,程丹若随着黄夫人和两位姑娘一道,坐上马车,去郊外踏青游玩。 《周礼》说:“女巫,掌岁时祓除衅浴。” 也就是拔除不祥,以香熏草药沐浴的意思。流传到今日,便成了在水滨饮宴,采摘芳草。 因有大量女眷出门,河边的芳草之地,早早用绢纱围出了步障。不好抛头露面的太太小姐们,就在这里头饮酒作乐。 马车停在山下,两个丫鬟跳下车,搀扶黄夫人和两位陈姑娘下来。 入目所及,已经看不见十五岁以上的男丁,来往的都是丫鬟、媳妇,最多夹杂一二童子。 “陈太太。”吴知府的太太用官话招呼,熟稔地与黄夫人打招呼,“这是柔娘和婉娘吧,好久不见,出落得愈发好了。” 两个陈姑娘恭敬地福身:“吴太太好。” “这是我家秋娘。”吴太太介绍身边十来岁的小姑娘。 她上身是白绫对襟袄,下系一条浅绿缎子裙,发间插一支金镶宝石的草虫簪,娇俏可爱又不失贵气。 “陈家姐姐好。”吴秋娘大大方方问好,说得也是一口流利的官话。 两个陈姑娘还礼。 吴太太携了黄夫人,两人一边说一边漫步,脸上都是难得的松快:“我瞧顾家的障子就在那边,我们也去打个招呼。” 照理说,松江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