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也不得不和儿媳缓和关系,闻言便道:“是这个理,不过……” 陈老太太沉吟良久,不甚确定地问:“丹娘同咱们家,还有多少情分?” 黄夫人沉默了。 扪心自问,陈家不曾亏待过她,一应吃的用的,明面上和陈家女孩相仿,但若是问有没有真心相待,也着实不敢打包票。 “她是个念旧的。”黄夫人这般道。 陈老太太闭目思量了会儿,定下决意:“陈家对她有养育之恩,但这还不够。” 报恩是一锤子买卖,一旦嫁到侯府,还人情的机会太多了。陈家要兴起,需要的是有来有往的人情走动。 此时此刻,这位带出进士儿子的老寡妇,显露出了经年的生存智慧。 “过两日,平江伯家的周岁宴,你好生对待。”她缓缓道,“要让丹娘承我们家的情。” 黄夫人默默思量片刻,道:“儿媳明白。” * 陈家和平江伯的关系,其实有点远——陈芳娘嫁给了平江伯弟弟的庶子。 但平江伯老家的规矩是长子继承家业,别府另住,老太太同幼子住在一起,两家暂不分家,颇类红楼贾府的情况。 这次,平江伯的嫡孙周岁,大宴宾客,也邀请了弟弟的亲家。 大理寺丞虽然才正五品,在京城只是小官,但干得好,能调往都察院,要成了御史,内阁也让三分,前途光明,是以双方都有意拉近关系。 作为京中还过得去的勋贵,平江伯府虽不如靖海侯显贵,也不似昌平侯正值当打之年,但凭借祖荫与世代经营,不算太没落。 周岁宴当天,宾客盈门。 黄夫人作为亲家,到的稍微早一些,先见过了陈芳娘,她的气色比过去好,娘家盛起,婆家也给脸面。 “母亲。”陈芳娘福身行礼。 黄夫人点点头,说了两句潘姨娘的近况,好让她安心,目光却隐蔽地寻觅柳氏的踪迹。 柳氏到的晚,却受到了热烈欢迎。没办法,丈夫位高权重,儿子圣眷优渥,她在交际场的地位毋庸置疑。 平江伯夫人长袖善舞,妙语连连,很好得活络了气氛。 大家先按部就班地看孩子抓周,随后入席看戏。 一两句戏班的闲聊过后,很快有人提起了谢玄英的亲事。 “什么时候定下的?先前可一点风声也没听见。”先开口的贵妇人满脸惋惜,玩笑道,“你的嘴也太紧了,当罚一杯。” “可不是,早先就听说你家急着说亲事,却没想到这么快。”又一人接口,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又体贴道,“不过,谢郎是不小了,你急着抱孙子也是常事。” 急着说亲,不小了,抱孙子……都是内宅混过的,谁听不出个中涵义? 黄夫人聚精会神地听下去。 “瞧你说的,我还没有孙子抱?”柳氏笑盈盈道,“男儿志在四方,孩子想先立业再成家,我这做娘的只有支持的份儿。”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她端起茶盏,一脸好笑:“是他老师心疼,人刚回来就催我们。侯爷想,子真先生待三郎视如亲子,干脆亲上加亲算了。我想也是这个理,原是没有姑娘,既然有了,论亲厚,谁比得上授业恩师?” 魏侍郎的夫人道:“我依稀听说,似乎是义女?” 柳氏点点头,笑言:“虽非血亲,却是子真先生的心头好,老先生同我说,若非是给三郎求的,换作我家四郎,他可不一定点这个头。” “我仿佛见过。”魏太太说,“是去年王家赏梅宴上的姑娘吗?” 柳氏早就把程丹若进京的所有动向,都调查了明白,闻言道:“是,她和王家娘子颇为亲善。” 魏太太点点头:“是个好姑娘。”她向其他人解释了一遍赏梅宴的变故,又大力认可,“我家姑娘被吓傻了,多亏那孩子援手,若不然……” 柳氏不意如此发展,不由惊讶。 她将魏家作为结亲人选,自然知道魏姑娘的性子,活泼大胆,开朗可爱,她都被吓坏了,程氏居然更胜一筹? 但现在不是问的时候,柳氏只是微微一笑,一副十分满意亲事的样子。 不过,总有看好戏的妇人,故作好奇:“竟这样好?比许氏如何?” 这样的场合,昌平侯夫人自然也在,不悦地皱眉。 刚想开口,柳氏抢先一步,笑道:“郡王妃贤良淑德,我家哪有这福气。” 众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昌平侯夫人被触怒,呷口茶,不咸不淡道:“这你可就自谦了,谢郎的品貌,配谁都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