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李羡鱼有些忐忑。 她将手里的水粉放落,语声很轻地问临渊:“是发什么事了吗?” 她来胤朝的时辰尚短。 还不知临渊与他的母后都是如何相处的。 但从今日彼此的态度来,这一场午膳,似乎有些来者不善。 “无事。” 临渊淡垂眼帘,掩住眸底寒意:“不过是臣早朝的时候,将几名赵姓的官员免职罢了。” 早朝时罢的官。 如今还不到正午,消息便传到静安殿里。 比他所想的,要快上多。 李羡鱼羽睫轻颤。 她记得临渊与她说过,他的母后是赵氏出。 是世家培植的皇后。 如今罢免赵姓官员,自然是触及世家的利益。 兴许,也同时触及到赵后的逆鳞。 李羡鱼羽睫低垂。 她细想了想,总觉得放心不下,便走到箱笼跟前蹲下来。 “既然母后说得是请我们同去。那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缺席。” 她的语调格外认真,也很快从箱笼里寻出件云肩来。 这是她衣裳里领口最高的一件,都快碰到下颌。 李羡鱼站来,将云肩依在上,往镜台里比了比。 颈间的红梅险险可以掩住,便微微松了口气。 她走到屏风后,新衣。 临渊亦抬步走到屏风外,将与云肩相配的外裳递给她。 他微侧过脸,薄唇紧抿:“一场鸿门宴。公主还是不要赴的好。” 李羡鱼半拢着衣襟,从屏风后探出脸来。 她语声轻轻地问:“临渊,我给你添麻烦吗?” 临渊微顿。 似是未曾想到她这样问。 他回首屏风后的少女。 绣金屏风上五爪金龙威严肃穆。 藏在屏风后的少女量纤细,脸容莹白,明眸清澈如上好的墨玉,清晰地映出他的倒影。 他深垂下眼帘,俯替李羡鱼系好领口的玉扣。 庭院外蝉鸣喧嚣,承乾殿内临渊嗓音低醇,似雪上松风。 “公主从不是臣的麻烦。” * 静安殿离此处并不算远。 李羡鱼跟着临渊到正殿的时候,说好的半个时辰尚缺一刻。 随着宫人一声通禀,赵后于宫娥的簇拥下款步而来。 仪态端雅,面上神容淡淡,与往日里来,并无什么不同。 她在正殿的紫檀木八仙桌旁为两人赐座,令宫娥们布菜斟茶。 李羡鱼小心翼翼地她行过礼,便端坐在临渊旁,连指尖都不敢妄动。 倒不是赵后的缘故。 而是她颈间的红梅仅是险险掩住,若是动作幅度过,免不得便要露出破绽。 许是她今日格外拘谨的缘故,赵后的视线倒是先落到她的上。 那双略显淡漠的凤眼于她华美如霞的云肩上淡然一顾。 继而又平静挪开,端茶盏从容浅饮。 静安殿内静得针落可闻。 连宫娥们布菜时,碗底轻碰桌面的响动都如此清晰。 令李羡鱼近乎都听自己不安的心跳声。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幸而,在布完菜后,赵后便将宫娥屏退。 她亦将手里的茶盏搁落,对眼前年少的帝后启唇:“自先帝去后,后宫寂静。静安殿内同样清寂。除诸位妃每逢初一十五要循例过来请安外,鲜有人来。” 她眼帘微抬,语声平和得仿佛今日真的仅仅是一场寻常的家宴:“难得你们今日肯来陪哀家用膳。” 临渊同样抬眼。 他的凤眼幽邃,不出其中情绪:“母后有话要问,儿臣岂不来。” 赵后神情淡然,并未在这个话题上深入。 她仅是颔首:“用膳吧。” 临渊不再多言,抬手执筷。 李羡鱼也将银筷执,视线轻落。 静安殿里的菜肴很是丰盛。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