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但花瓶确实被打碎了一个,我正烦恼要不要报告呢,毕竟那是老爷最喜欢的那套里的一个。” 霍夫人眉头皱得 更深。 “被打碎了那你当时有看到谁在。” 仿佛就等着她问,戴维故作愁眉苦脸,纠结来纠结去,最后哀声一叹。 “我这么说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夫人,您的庄园潜伏着只该死的怪物呢,那花瓶啊,我是看着莱特少爷摔碎的。” 话音刚落,瑟瑟寒意顿涌,他计谋得逞的快意,也在看清莱特的惨状时消失。 韦执事正好偏过身,将右手重创,半身染血的人展示在他眼前。那双愤怒而绝望的眼睛,正死死瞪着他。 “这、这” 戴维干巴巴张嘴,小黑豆的眼霍然瞪圆,上上下下来回打量。 将他变化尽收眼底,马库斯愈发笃定伤人者就是园丁恃势凌人,最为蛮横的他。 “是你做的对不对早上只有你和莱特去过花房,我早问过一圈了,六成以上的人亲眼所见。但为什么就你一个出来,大摇大摆,还出去买酒,夫人”马库斯难以控制情绪,扭头看向霍夫人,“夫人,您若不信,您可以再审问所有人一遍。” 眼见越描越黑,戴维连忙高喊打断。 “是啊,我去过。那又怎么了,我发现他故意把老爷最爱的花瓶打碎,气不过帮夫人老爷教训他一顿。” “他还不止想砸碎一个这疯了的家伙,威胁我要是敢告发他,就把花房所有东西都砸了,嫁祸在我头上” 越说越暴跳如雷,唾沫四溅,戴维愤怒甩手,酒瓶丁零当啷响。仿佛事实真如他所言,他才是被害的,占弱势的一方。 只可惜与伤痕累累的莱特相比,他的暴怒与连篇脏话压根唤不醒任何人的恻隐之心。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他搭腔。 观望至今,霍夫人向韦执事使眼色。 执事心领神会,出声把控场面。 “我想我们已经听够了你的证词了,戴维。现在,该由争议的另一方发言。” 好奇,冷漠,担忧,怜悯,种种目光随着执事的话,汇聚在那名垂着脑袋,一声不吭的青年身上。 一直以来,众人都知晓这位特殊的莱特少爷的存在。 他像幽灵飘忽不定,不用做工,却总爱打理花圃草地,没人管束他,更没人尊敬他。他像影子时隐时现,不会表 达,无论是好意恶意,都被他外漆剥落的黑色面具吸纳。 如今,幽灵被人类逮住,影子暴露在光下,他会说什么,做什么 马库斯身躯半边颤抖。 然而发抖的并不是他,是被他搀扶着,笑声渐响的年轻人。 玻璃破碎般的笑声,他闻所未闻。老友逝世以来,他更不曾听这孩子笑过。 “戴维菲尔丁,你可以成为制服我,惩罚我打碎霍先生花瓶罪过的英雄。”莱特抬起不成原样的右手,掌心朝上,是乞求的姿态,“但你若不想戴上盗窃者的臭名,违背天父的训戒,就把东西把给我的信还我。” “什么、什么信。”戴维明显慌乱起来。 在花房他是肯定对方失去意识了才动手的,为什么要问他。 “霍小姐,给我的邀请信。” 沙哑难听的声音,道出吸引所有人的惊天之语。 霍家只有一位小姐。 四下鸦雀无声,戴维表情逐渐扭曲,说不清他是被冤枉后震惊愤恨,还是被说穿事实恼羞成怒。 “霍骊小姐的信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夫人从台阶上走下来,眉宇间的厉色证明着她正式看重这场闹剧。 马库斯和执事不敢贸然发言,因为他们同在场所有人一样,对信件一无所知。 莱特的呼吸声仿佛也带上震颤,但他却垂下祈求的右手,不愿再看人一眼。 “不没什么了。夫人。如您所见,现在的我也没资格,不,应该是从来都没资格,能得到与霍小姐齐肩的机会。” 这位霍夫人并非霍骊生母,细数来,算是霍昭龙明媒正娶的第四任妻子,霍家刚成年的小少爷才是她所生。然而在家中,她比谁都看重霍骊,悉心关照甚至远胜亲子。 当下,她不再敷衍,冷声喝令。 “搜他的身。” 一声令下,四五人立即将戴维摁到,也很快从他外套内兜里掏出被揉皱的浅紫信件。 霍夫人将纸摊开飞快读完,心中已有数。 “夫、夫人”戴维脸贴地强装笑容,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