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酒,烟,汗水,香料与熏肉 无数气味在连通的缝隙间穿梭。 千丝万缕中轻易捕捉到一味香水,择明亦坚定点头。 “既然弗朗兹先生如此为我着想,我自然没有再推辞的道理。只是这杯庆贺酒,我不想过早享用,那岂不是失去二人对饮,互诉衷肠的机会。您肯和我这位医生朋友等我吗” “当然。”弗朗兹喜不自胜,“为了您,亲爱的阁下,一切等待都值得。” 打手收回针管与刀,还伊凡脚踩地面的权力,可危机依然未解除,凌晨时分,只有择明走出会客室。 待遇与来时不同,没被蒙眼,没有束缚手脚,乘一辆观光马车送至主干道。 那所荒诞乐园,原来只与安士白一街之隔。大抵是某位富豪名下的房产,变卖或借给弗朗兹,好夜夜笙歌。 回到剧院,择明仿佛无事发生,为霍子鹭换药念书,路过林威廉的门前问候关怀。 早晨,他按说好的找上劳拉,搭乘最豪华耀眼的马车,盛装打扮进出本地商铺,挑选诸如餐具鲜花等婚宴用品,简直招摇过市,赚足噱头。 劳拉的配合一如既往,与他亲昵手挽手,贴脸窃窃私语,在餐厅甜蜜蜜对视互喂食物。 时至晌午,二人光临圣雅特公园,占据风景最好的长椅歇脚。 周围视野开阔易反侦查,湖边不似往日热闹,不见一个商贩,劳拉懒得再装,打着伞独自发呆。 与她不同,择明将选下的戒指图纸翻来覆去研究,俨然位兴致勃勃准新郎。 择明“您觉得这纹饰的如何比我们第一个看的雅致些,不适合当订婚戒,倒可以备用,送您伴娘也好。” 劳拉“随你的便。” 择明“您都没看一眼呢。” 少女视线一扫,施舍两秒又转回。 “看完了。” “蜜月还没开始您就先步入倦怠期,我该说您积极还是用力过猛。”择明忍俊不禁道。 劳拉坐正,百无聊赖观赏鸽群起落翱翔。 “话说回来,伊万又被你使唤到哪去了。” “这个嘛” 问是随口问,不在乎答案,然少女无意瞥见青年嘴角的笑,不安油然而生。 “老实说,你让他去做什么了。”她语气逐渐严厉,“威廉把他丢给你,不是让你当玩具的。” 丝带在择明灵活的手指下系紧,一只小礼盒就此完成,他递向少女,答非所问。 “烦请您替我转交史达琳小姐了。” 今日穿着雪白纱裙,劳拉摆出凶脸更像只张牙舞爪小雪貂。 为在外维持恩爱眷侣表象,她不好发作,用力夺下盒子,三下五除二拆开。 一沓车票,足有手掌厚。 “伊凡先生正身处险境,他在那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抱歉我只能告诉您这么多。” 花费几分钟消化这些,劳拉音量降得更低。 “那人抓住你们了你怎么不告诉威廉。” 在她眼里,择明转向她的过程犹如放慢了数倍。 “林先生,会选择救伊万而放弃一个行动机会吗” 相处以来,劳拉还是头一遭从青年口中说出伊凡原名,湖畔白鸟扇翅,翎羽飘落,心仿佛也被羽梢飞快拨过。 “不会”。 她回答。 “威廉不会的。” 不远处有人泼洒饲料,白色浪潮卷起平息后,两只鸽子紧挨着啄食。择明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临摹着自语。 “子女寻得佳侣,成就婚姻大事,做父母长辈的一定是比他们还高兴的。” 这回少女不再说择明损话或抗拒交流,苦笑着,十分顺畅地承认。 “得了,你就知道明着暗着讥讽我。我没有父母,没有可以为我高兴的家人。” 谁都没有她清楚,她到底是什么存在,伊万又是什么角色。 一直心知肚明,一直恪守职责,宛如生来如此的习惯。 没有威廉将她从奴隶堆救出,给她读书写字的机会,学习千金小姐的礼仪学习舞刀弄枪的搏斗,不愁吃穿。 种种累积,已是无法衡量的高价恩情,她卖不到的人生转机。 可那一天起,她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是威廉给不了的。 “你说,我这次如果不大闹特闹,那要怎么出价才能从威廉手中买断要求,不用跟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