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一语惊人,厅中比按下暂停键更静。 胡桃合不上嘴,半晌干巴巴辩解。 “呃、老师他其实不是他还没被逐出家门呢,只是搬出来住。” “从响当当的名流家族搬出来小少爷异想天开来锻炼自我,体验民生”纳西索斯环顾着清冷压抑的工作室,无情戳破道,“混成这德行,还不如去特殊救助站领钱。我可不是做慈善的,愿意花一大笔资金就拍几张破照片,又得受一个猪头放我鸽子的气。” 他刚开口,杰丽已扶额哀叹。 诚然,在大众眼里,纳西索斯是当之无愧的独立oa代表,偶尔孩子气犯事挨训,能还手还嘴绝不哭哭啼啼。 他反对o羸弱娇贵,上学工作毫无用处,只需配对生子的传统思想,支持有能力的o自食其力,和其余人一样追寻自我,实现理想。 然而实际上,纳西索斯是妥妥老顽固一名。 同类中呼声最响最支持他的,反倒是他最瞧不起的。 更别提比聚光灯下的他更离经叛道的怪胎卢修斯芬奇。 一个在成年前夕联系地下医生,擅自割除感受器的oa。 事情发生于五年前,因为黑医条件毕竟不如正规医院,卢修斯没到家就伤口恶化,当街晕倒送去抢救。于是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虚实参半,近七个月才逐渐停息。 眼见纳西索斯撅嘴不悦,去意已决,杰丽抬手阻拦。 “纳西,这是工作,不要任性。” “任性”纳西索斯双手环在胸前,乜一眼胡桃,“你说,是我们提早赶来在这等了快小时任性,还是你老师故意迟到小时任性” 纳西索斯今年满十七,身为oa漂亮得不可思议,形同蚌中珍珠,叫人无法生厌。可被他盯住,高他些许的胡桃竟萌生受睥睨的感觉。 “我、我帮老师道歉,对不起” “就算你老师现在出现,跪下给我道歉都没用。” 语毕纳西索斯薄唇紧抿,作势要穿过二人中间出去。 越过杰丽肩膀,他发现黢黑走廊的门缓缓推开。 “我是该跪伏在地,为我失约和怠慢珍重道歉” 这声线喑哑,如从深渊洞窟传出,蛰伏的数万蝙蝠蠢蠢欲动,静候魔王苏醒。 为回头,杰丽退开半步,而纳西索斯亦看清魔王全貌。 墨色卷发长度过耳,像一缕缕海藻紧贴脑袋,那人脸色过于惨白引起注目,以致他压根没留意对方长相。 “老师您去哪了,怎么浑身湿漉漉的刚刚找不到您可急死我了。”胡桃小跑上前,定睛一看,无措惊呼,“您的腿” 青年拄着木棍,因跛脚行动迟缓,他棕色裤管破了一块,边角残留血迹。 和这相比,他满身水完全不是严重问题。 “先生,如果您今天身体不适,还是就医要紧。”杰丽说道。 “一点点擦伤。是我咎由自取不小心掉下山崖。但万幸,我还能为两位赶回来。” 先前嚷嚷着要走,闻言纳西索斯撇嘴,憋住重话。他坐回原位,沟通的担子全权甩给经纪人。 “您真的不用包扎治疗一下吗”杰丽担忧打量着那伤处。 虽说感受器已切除,可oa的体质上限依然摆在那,换做任意一个oa失足跌落山崖,早不省人事送去抢救。 她见青年用木棍戳戳脚背,开玩笑地说。 “我做过比这更危险的事,何况,我家徒四壁可唯独不缺医药用品,您无需为我担心。噢”他扭头望向发怔的胡桃,“我记得我私藏了点伊丽丝红茶,是只为贵客准备的。对么,胡桃” 他眼中不含谴责,口吻随和,助理一点即通,掉头冒冒失失跑向后厅。 杰丽无声笑了。 到底是世家出身。即便成了穷困潦倒落汤鸡,卢修斯芬奇举手投足还保留着一分文雅底蕴。 看来传闻虚实,还得由她亲自鉴定。 “那么,请两位先用茶稍等片刻。我上去换身衣服就来。” “等等。” 一直沉默着,纳西索斯忽然出声。 “你顺便,把妆也给卸了。” 楼梯上,卢修斯背对他一动不动,莫名激起他针对的念头。 “我大老远就闻到那股刺鼻味了,你想给我拍照,可以。把妆卸了。” 困惑之余,经纪人杰丽不断朝不安分的少年使眼色。敏锐如她,压根没察觉卢修斯化了妆,还是防水到这般地步的妆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