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一个信号便冲上前,撕咬目光所及的猎物。 手脚的随意一动,眼神的退缩闪躲,所有可视作投降的示弱,都将打开它化身地狱恶犬的魔盒。 而它不像大部分人类。 它不讲道理,也听不懂风花雪月的故事。 我记得,这是丽兹夫人的爱犬 z是的,主人。而且您制服不了它 择明保持静止,眉毛微不可见一挑。 “我是否能理解为,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z考虑到周边环境与您的生理限制,主人。在这颗星球,这片土地,您是各种意义上的弱者 小阁楼专门打理过,只留软垫沙发供黑犬休息。 封闭房间内两手空空对付它,没三两下就先被咬掉层皮。 “有趣的观点。” “非常,非常有趣。” 择明说着前倾上身,借此加深俯瞰压力。 那条狗低吼着愈发狰狞,仔细看后肢隐约发颤,间隔稍长。 “这是得到充分进化的世界。科技,文明,社会关系,乃至性别。放在过去人们不敢想象,堪称巨变。” “其中有趣的点在于,尽管外物世界日异月新,人们的内核伦理永远会落后一步,衍变缓慢。” 说这话时,他已在杜宾犬的恫吓中逼近数米。 每当黑犬准备猛扑撕咬,他总能抢先一步,深邃目光坚定与之对抗。 “谁价值高,谁本事大,谁就当家做主宰。我们不能否定这道理本身。软弱者是统领不了一方天地的。” “但,依我拙见,为何人伦总是进化迟缓,这得归咎于某类在位者一贯的无餍。” 距离剩半米不到,黑犬猝然狂叫,爪子刮擦地板,声音刺耳。 “诚然,他们具有天生优势,在最初以强者自居,可当时过境迁,他们朦胧地意识到,保护的,受保护的,强大的,孱弱的,天才的,平庸的这些特征,绝非独属某类群体,用以划分阶级。” “是全部。” “适用于每一个体。” “而一旦这念头明晰,他们会恐惧,会像失了理智的狗,狂吠乱咬。” 青年单膝蹲地,手臂抬起,摊开的五指犹如严密蛛网,猎物无处遁逃。 单是这一动作黑犬全身短毛炸开,纵使如此,它仍不敢咬眼前这人类一口。 他为什么不怕 他为什么能泰然自若地走来 犬吠陡然滑向凄惨,那条长尾卡在墙缝,垂落后腿中间。 “这使得应有的内核演化困难重重,像点燃一堆湿柴禾。若不聚集足够温度,它就只能在一次异常耀眼,惊天动地的火星坠落中迸发。” “所以,看,没有什么比找到一颗合适的火星更关键。” 左手终于拿到厚实靠垫,择明结束长篇大论,呵气蓄力。 不出所料,他最忠实的听众回以答复。 z如果这是您想要证明的实验观点,那我会支持您到最后,主人 “谢了,z。那,让我们拭目以待” 灯下影子激烈舞动,这份狂欢仿佛传递至一楼,震倒桌上酒杯。 一名侍者路过,连忙上前擦拭。 “小心,别蹭到我衣服。” 嗓音美妙,好听得让人耳根发痒,侍者下意识抬头,难掩惊艳。 纳西索斯身穿淡紫礼服,碎发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双唇受水渍滋润,嫩得发粉。 “擦干净就走开,还磨磨蹭蹭是不是在动歪心思。” 少年冷了声线,铁疙瘩似的脸拒人千里之外。 没料到这如花俏丽的oa也会蛮横,侍者愣住,一时进退难选。 “不好意思,他今晚心情不好。体谅一下。” 杰丽仍是一身粉,她取出笔小费塞给侍者,高昂金额又让对方目瞪口呆,匆匆退下。 打发走外人,杰丽挨着少年坐下。 “很遗憾带回来坏消息,德林杰先生临时开会,赶不过来了,纳西。” 纳西索斯晃着酒杯,平静的脸看不出端倪。 可面对自己一手带的人,杰丽明白少年再次因失望郁郁寡欢。 “别那么失落,好歹你刚才看表演也乐在其中。” “没意思。”纳西索斯盯着杯身里的倒影,嗤之以鼻,“先不提演唱水平,台上那扮演第一美人的公主,太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