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水寨人走楼空,陈可兰又一次体会到安静得可怕的感觉。
黑暗中有人无声潜行,四面包围安水寨,瞬间火把高举,四方火光冲天。
弥路从睡梦中被喊醒,有人大声叫嚣:“土匪,出来!”
弥路猛然惊醒,来不及穿鞋就跑了出来,正看见她手提灯笼无所适从。
弥路:“你先回去,我看看去。”
陈可兰:“我不回去,这声音听着像我哥哥。”
弥路拦不住她,忍着脚底的疼陪她朝着寨门走去。
在漫天火光中,陈可兰惊喜地喊:“哥哥!”
被知州以剿匪军功引诱过来的陈将军:“阿兰,你怎么在这里?”很快,他顿悟道:“你被这窝土匪劫走了,是不是你身后那个?”
陈可兰也明白了:“你不是来救我的?”
陈将军:“哥哥替你杀了他!”
说罢他下马提着剑就往前冲,陈可兰只能抬起手臂拦住他:“哥,他是大夫。”
陈将军怒火冲天,妹妹失踪一家子不敢声张,只怕是本就处在退婚的风口浪尖上的她声誉受损,此时她竟然维护一个土匪:“油头粉面的大夫?陈可兰,你脑子傻了!”
弥路:”在下弥路。”
陈将军:“迷路?我还绕路呢?”
陈可兰一张脸由红变白,又这样一个傻哥哥她也很无助。
陈将军忽而想起了:“迷……弥路?”
弥路:”正是在下,令妹中毒被我碰见,略施援手。”
剑笔直掉在地上,下一秒弥路的手被用力握住,“神医啊这是。”陈将军两眼放光,握住就不松开。
弥路抽不出来手,干笑两声也无济于事。
陈可兰拉开陈将军难以自抑的手:“哥哥,你来剿匪?”
陈将军:“是,里面有匪吗?”
陈可兰:“没有啊,他们去帮林将军打仗去了。”
“打仗?”陈将军笑容僵住:“哪个林将军?”
陈可兰:“林峙啊。”
陈将军瞪圆了眼睛,结结巴巴不敢相信:“他……他不是在甘南吗?”
陈可兰摇摇头,他望向弥路,回复他的也只有摇头。
“回营!”
陈将军跑了几步又折回来拾剑,一时脚滑险些摔个狗啃泥。
陈可兰拉住他的胳膊:“哥你跑什么啊?同为朝中同僚,他还能打你不成?”
陈将军急得面红耳赤:“我私自出兵,只求了太子。”
陈可兰震惊不已:“哥,你脑子才傻了!”
陈将军:“现在跑都来不及了,明日弹劾我的奏折就会递上去。”
陈可兰:“你不止在害你自己,还害了陈家,还会连累太子。”
陈将军自觉惭愧:“我本想着立个功,让崔家不敢欺负你。”
弥路:“我有个主意,或可将功补过。”
姐弟二人四只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弥路笑笑:“帮忙打个仗嘛,万一那边正难解难分,陈将军不就是雪中送炭嘛。”
陈将军恍然大悟,急匆匆地告辞,带着路织留下的地图赶往战场。
而神山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两方难分胜负,甚至神山铜矿的人还略占上风。
田铮被徐殊意一剑暴露了真实身份,他的脸与云雾缭绕后的空静悲悯天然的笑脸完全重合,俞都人人信仰的空静高僧竟然才是私采铜矿预谋造反的主谋。
他带来的几个武僧在他暴露后从暗处跳出,都极厉害,杀心很重,完全没有佛门慈悲。
徐殊意搭弓瞄准那几个光头,却次次失败,直到暗卫接了宋璟和徐瑞安加入,才又稍有几分反扑的可能。
宋璟和徐瑞安毕竟几日未曾进食,刚刚在后山一番厮杀耗了许多力气,此时厮杀起来不及对方,一时躲闪不及,宋璟手臂一痛,徐瑞安快速朝中来人飞起一剑,保住了宋璟的性命。
“受伤没?”徐瑞安强迫自己精神集中。
宋璟:“没有。”他一身衣衫染尽鲜血,有之前挨打的暗红血迹,也有今日鲜红色的血,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厮杀不停,尸体纵横,血流成河。
幸而弥路顺水推舟,陈将军为了剿匪成功,兵马几乎倾巢而出,他们越过血河杀入,林峙眸光一暗,他太知道这批人为何而来了。
徐瑞安见来了帮手,大喊道:“杀光头!”
忽然闯入搅乱局势的众人有了目标,纷纷向田铮为首的僧人围去。
田铮怒喝一声,他眼睛赤红,十分渗人。
肃王道:“我和你打。”
田铮不应声,却双手持刀,时刻准备击杀。
远处树影晃动,枝叶婆娑,一只锐利的剑脱离弓弦,从肃王耳畔呼啸飞过,直飞向田铮,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