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他哭的次数尤其多,这次格外凶,有发泄情绪的意图在,泪水连成线,水闸一样一股接着一股从眼眶流来,全都流进了浴缸,收都收不住。 应黎哭起来漂亮极了,会勾人想让他哭厉害,但祁邪已经没了任何欺负他的想法,本来支离破碎的心脏又被铲掉了一块皮。 “不会了。” 应黎抽了一口气,听到祁邪断断续续地说。 “你不喜欢我,讨厌我。” “你跟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一样的害怕我,一样会用那种厌恶恐惧的眼神看我。” 甚至可能会想他死。 谁又会不害怕一个随时都会发病的疯子呢。 应黎现在怕他怕到看见他就会躲,跟他说话不会看着他的眼睛,会对着别人笑,却好久没有对他展露过笑颜了,他隐约知道是因为自己前那些恶劣的行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二十三年来一片空的情感让他面对这样的情况束手策,他以为那样做会跟应黎变亲近,他喜欢应黎皮肤滑腻腻的触感,喜欢他一受刺激就变嫣红的胎记,喜欢他一边哭一边又爽到抽搐的样子。 他咨询过医生了,身体反应确实不能代表一切,身体喜欢不代表心理喜欢,喜欢不是强迫和掠夺,他在强迫应黎,所以应黎才会讨厌他。 他不禁想怎么样才能让应黎喜欢他。 应黎不会喜欢他。 讨厌到对他避不及,怎么可能喜欢他。 只有死了他才会真正属于我,不会跑不会跳不会闹。 祁邪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种泯灭人性的想法不对,但他脑子的完全不受自我控制,暴戾滋生,藏在深处的阴暗爬虫正在一寸一寸地寸啃噬他的理智。 纤细的脖颈就在眼前,他的手能够完全卡住应黎的脖子,只消一下。 他的手缓缓伸了过去,应黎咳了两,粉的小脸全是泪痕,呜呜的音瞬间浇灭了他心那簇死灰复燃的火苗。 “我会离你远远的。” 他的音哑不成调子。 应黎心跳突兀地停了一下,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板,汇聚成一小片海洋。 “不欺负你了哭?”祁邪看不下去,想他擦眼泪,却发现自己的袖子是湿的,最终只能用指腹轻轻替他抹掉挂在脸的泪珠子。 他伸手把水龙头关了,水管残留的水滴进浴缸,滴滴答答回响在空荡荡浴室比清晰。 应黎还听见了自己心脏打鼓的音,他抬起头,撞进了祁邪深深的瞳孔,颤确认道:“真的、真的吗?” 水汪汪的眼睛眨了又眨,炙热鲜活,清纯辜,仰起的脖颈脆弱又可怜,祁邪闭了闭眼睛,音沉下来:“我不保证。” 他反悔了。 仿佛刚才那个剖了一大堆的人不是他。 应黎是他觊觎已久的猎物,怎么能够被别人轻易夺去,他不允许,他小气自私卑劣偏执疯狂占有欲强,嫉妒的烈火熊熊燃烧,几乎将他整个人烧毁。 祁邪恨不现在就把眼前的人浑身下都打他的标记。 果然还是骗人的,还没高兴到一秒钟,应黎轻轻哽咽,没什么底气地说:“那你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你如果非那样对我,我不敢保证我会做什么事来……” 他挣开祁邪的手,慢慢往浴缸滑,温凉的水没过肩膀,仿佛那就是他的壳,把自己缩成一团就很有安全感。 祁邪沉默地看了他一会,然后毫征兆地抄进他的腿弯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浴室响起一片水。 猛然失重,应黎双脚乱踢:“你干什么,你别碰我啊。” 祁邪颠了他一下,稳住呼吸说:“水凉,泡太久了会失温。” 应黎气到不行:“关你什么事啊,用不着你管!” “最后一次。”祁邪力气极大,动作凶蛮,轻轻松松就能把他的手脚都锢在怀,垂视着他的眼睛,“我不做什么,就看看你。” 就在两天前才发生过相似的事情,应黎现在想起来的脚趾头都是麻的:“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骗人,你前就骗过我,我不相信你。” 祁邪的眼神突然冷起来,语气有浓浓的胁迫:“你有的选吗?” “……” 他确实没选,他的手机在外面,跑不过打不过。 祁邪沉思片刻,又说:“你怕我动手动脚,可以把我捆起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