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想抓他的手,但手在挥舞动作,她便放弃了,转而慈和地抚摸自己腹部,柔声道:“咱们曾有一个孩子,他本应有幸福的一生,却还未被爸爸妈妈知晓就先离开了。”
“发现他的时候,我好难过。”
她的眼里渗出血泪,喉咙发出一声悲鸣。
“嗬……嗬嗬嗬……”
“你在该多好啊,为什么你不在呢?”
杜琪面无血色。
“杜郎——”
她用力掐着自己的肚子,越来越用劲,仿佛要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
“你不愿为我留下,也不愿为你的亲骨肉求一条活路吗?”
她的衣裙变得湿润,鲜血如流不尽般蔓延,瞬间泅湿一大片土地。鲜血所及之处草木枯萎,鲜花凋零,连空气都浑浊不堪。
杜琪张着嘴,恐惧地抖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为何不说话?”
“杜郎,我且问你,你知还是不知?”
“我是月儿,你的妻啊——”
她抬手,从腹部慢慢向上,摸索至他的胸膛。
指尖轻轻揉了揉。
“这次我便原谅你。”
杜琪眼睛睁大。
“你给我看看你的真心可好?”
“呲啦”,血肉被穿透,热血飞溅向草地,碎肉掉落压塌了枯萎的花蕊,苍白纤细的手掌上多了一颗鼓动着的深红心脏。
它还在不知疲倦地张伏,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
满月将脸贴在心脏上,温柔地蹭了蹭,渗出的血迹沾了满脸。
身后,杜琪轰然倒地。
玩家们对视一眼,拔腿就跑。
厉鬼已成。
*
温度骤降,寒风吹得人一哆嗦,就连草木都萧索几分。
十四夫人拿手帕为老爷拭汗,擦完吹了口香气,惹得杜兴业又将她拢入怀中。
“老爷~”她娇羞地捂着脸。
窗门未闭,料峭的冷风冲开了窗户内页,撞在栏杆上,发出“嗙”的一声。
杜兴业揽着十四夫人起身,扶着床栏往外看。
女人柔弱无骨地躺在他怀中,娇软地打了个颤,撒娇道:“老爷,关窗吧,天儿好冷。”
杜兴业不语,沉黑的眸子盯向黑暗的某处。
“哎呀,怎么又出汗了,今儿是怎么了?”十四夫人抬起手上的帕子又轻轻为老爷拭汗,“怎么动一会儿就发热,爷这几天是不是累着了?”
嗔怪:“忙着忙着也不知道来看人家,都三天没来了。”
杜兴业怔住,腾地握紧她手腕。
十四夫人看向两人相握的手,不解地望回去:“爷,怎么了?”
“血,出血了!”
眸光一转,十四夫人惊诧地看向手中的帕子,原本白净的一侧沾染了淡红的痕迹。
她不信邪似地,换一处干净的地方又擦了擦他的脸,使了劲。
松下来,对着愈发深红的血迹哑了嗓子。
“快,快叫医生!”
门外守着的小丫鬟冲进门来,跪在地上。
“跪着做什么?快叫医生来!”十四夫人被杜兴业一把放开,站都没站稳,勉强扶住窗栏着急道,“老爷出血了,快去!”
小丫鬟发着抖,匍匐在地上不敢动:“夫,夫人,外面有鬼……”
十四夫人皱眉:“你在说什么?快去叫医生!”
“夫人,不要出去,外面有鬼,在杀人……”
“啊!!”撕心裂肺的哀嚎从远处传来,夹杂着东西撞倒和破碎的声音,如同夜的号角,将陷入寂静的杜府腾然唤醒。
一进又一进院子亮起了电灯与蜡烛,黑夜被照得灯火通明,却无法驱散缝隙中的黑暗。
寒夜里,模糊的阴影悄然而至。
“啊!救命!!”
“饶了我!饶了我!!”
“有鬼!!有鬼啊!!”
十四夫人吃惊地瞪大美目,与男人低垂的目光对上。
“老,老爷……”不知为何,有些惧怕。
杜兴业手里的枪已拉上枪栓,手指扣在扳机。
抬腕,枪口对准了枕边人。
十四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半晌,美眸含泪,苍白着小脸任他枪口抵住额头。
泪珠一串又一串坠下来,滴落在脆弱精致的锁骨,如同一条浅浅的溪流。
她啜泣着,伸手,用那一片香帕盖上了枪口。
神情倔强,却不语。
“砰!”
小丫鬟脑浆迸裂,鲜血溅了她满身,将那华丽的凤簪沾上稀黄的污秽。
“老爷!”
十四夫人浑身都瘫软了,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