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信息,若是现在搅乱局面恐怕会得不偿失。
她推开未饮一口的茶,起身向外走,村长跟在她身后擦了擦额角的汗,弓腰送人到大门。
总算将这尊煞神送走。
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只见煞神踏过门槛,又伫立在门口不动了。
村长面露苦涩。
许蔚转身,盯着他的脸仔细瞧了会。
“你多大?”
他才擦尽的汗又流下几注来:“祖姑奶奶,我今年五十三岁。”
许蔚“哦”一声:“意思是你已经过了两次节?”
话锋一转:“看不出来嘛,你瞧着只有三十来岁,村里的老人也挺少的,莫非拜老祖宗真能重焕青春?”
语气自然,仿佛已经成了村里人。
“那……是自然。”
“可是……”许蔚又凑近了些,眼神像是贴在了村长的面皮上,一寸一寸刮过。
“你的皱纹变多了呢,村长。”
*
拜别大惊失色的村长,许蔚心情大好,迈着步子哼着歌往回走,迎面撞见路樊野在树下等她。
还套着那身衣角染了血的白大褂。
“查得这么快啊?其他人呢,还没回来吗?”许蔚快步上前,抬起他的右手察看。
掌心草率地绑了块布,血迹已经浸透到最外层。
“不好好处理一下?后面还有五天,你这样弄真的不疼吗?”
“没有纱布,这是最干净的布了。”路樊野神色淡淡,任由她捏着手。
“怎么感觉你……”许蔚挑着眉打量他,“下次要是找不到我就先藏起来。”
玩家们进入副本的时间线有一至两天的差距,路樊野昨天就被送到村里。
他本打算将其他被关押的人一并放跑方便逃脱,结果计划才进行到第二步就被同牢房的人大声告发,在村里人的围追堵截下找了许蔚许久。
最终也没找到。
路樊野低头看着她,没说话。
许蔚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似乎从上一个副本出来他就时而一副有心事的模样。
过去两人不论是在中转站锻炼还是调查情报都如影随形,最近他却总一个人加练,整日整夜地泡在模拟训练室,连训练狂魔莎雅都自愧不如,玩家夜市那回也没跟着一起去。
不过这似乎仅是她的个人感受,组织其他成员都没感觉到路樊野有什么变化,可她就是觉得对方最近像遇到了很困扰的事。
但这家伙又不主动说,许蔚想问都没机会问。
两个人在树下沉默了有一阵子,树上的蝉鸣很响,弄得许蔚有些烦。
“你先回去?”她无意识地皱眉,“我……还要去其他村民家看看。”
刚才分任务的时候,他选择了独自去做其他任务。
或许他最近只想一个人?
这个念头一起来,许蔚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队伍内部存在分裂征兆。
她犹豫了会,咽下心口噪意,还是打算将话说清楚。
“你最近……”
“疼的。”
许蔚讶异地抬头,撞进路樊野的眼里。
他低着头,干净的脸上有一小块伤口,是昨天被村民们弄的,往常明亮的眸子暗淡了些,但还是认认真真地望过来。
瞧着有些可怜。
他受伤的手无意识地动了动,像是并不习惯这样的示弱,耳尖腾地红了。
许蔚猛地挪移视线,望向他的手:“疼你还不好好处理,走,先去村长家问问有没有纱布和碘酒。”
路樊野没再吭声,由她拽着往前走。
此时已临近日暮,烈阳温和了许多,风散落在树荫里,枝条摇摆,树叶飘飘扬扬,蝉噪因脚步的远去而渐渐停熄。
“我昨天本来想藏起来的,他们没抓到我。”他突然道。
“所以,”许蔚仰头望他,“你今天怎么被关在里面了?还绑得那么牢实,我要是晚点来,说不定那老头就把你给吃了。”
路樊野的耳尖温度已经降下来,他正要开口,许蔚忽然福至尽心:“你担心我找不到你?”
“……嗯。”
“这么担心我啊?”许蔚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下次记得藏起来,副本只有这么大,我总能找到你。”
见他不答,又强调:“记住没?这是你之前跟我说的,副本始终很危险,不能让感性支配理性的判断。”
“知道,”他应,“我有分寸。”
他看起来并没有很高兴,许蔚却松了一口气。
“长了嘴,下次有什么事该说就说,明白吗?”
“嗯。”
“行,伤口处理一下,跟我说说你们那边查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