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做了……她勉强笑了笑,便转过话去问:“三伯父可未伤着?”
这七郎倒目光一闪,“人无事。”
哎呦,那群土匪凶悍得很,东西无论抢没抢到都会杀人。
吴虞有八个胆子也是不敢直接抢库银的,定还是从贼匪那黑吃黑得来。而这几个官只丢了银子人没事,怕是根本没拦着,直接把仓库丢下,自己跑了吧。
虽然逃命也是人之常情,但也确实是失职了,被问责也不冤。干了什么事就要担什么名,就像吴虞确实勒索人家,被骂几句也不冤。
不过寒暄几句,十八娘正觉得没话说,这时外头却来了个清秀小郎君,七郎远远便笑着迎上去:“子玉。”
正好趁他们说话,十八娘也有些倦了,便趁机告辞回房休息,这客舍不大,又一共就这么几间好屋,她占了一间,隔壁便是那位七兄家几位住的了。
午后她正靠在榻上好容易打个盹儿,却被人的说话声吵醒。
迷迷糊糊听见一个软糯小娘子:
“多谢冯郎来接我们去洛阳,不知我爹爹的事可要紧?怕只怕我爹爹革职落罪,我们的婚事便也难了……”
“我已求过我爹了。”这声音竟是方才找七郎的男子。
听着话,这小娘子怕便是方才七郎的妹妹了。
小娘子心急问道:“冯侍郎如何说?”
冯侍郎?
哎呦,不得了,冯侍郎不就是江都冯家那个在洛阳做官的?可从没听说过他有个叫冯子玉的儿子啊。
十八娘一骨碌抱着毯子坐了起来,又赶紧屏息不敢再出声。
“那官位…可是保不住了?”小娘子心急问。
“我爹说可以给你父亲调到偏远之地做两年官,虽辛苦些,可到底能保住职位,两年后考工时,只要不犯大错,通过魏家老夫人打点一番,便能调回来了。”
“幸而冯侍郎在吏部,又肯出手相援,冯郎请替我父亲多谢冯侍郎。”
这冯侍郎可是入赘到魏家才平步青云的。竟然为了私生子的亲家公动用大夫人母家的关系…啧啧…
可接下来说话声有些小了,她赶忙想使劲儿往窗外探细听听,却一个不稳,啪一下碰了撑窗的支杆,差点砸在额头上,隔壁也突然沉默下来,接着便听那男子便匆匆走了。
嗐呀。这趟真是没白来!
单知道了这件事,便可保冯家再不敢打兔园的主意了。虽她也不全是为兔园出来,但捏着他们家的这么大的把柄总是好事。
未免他们察觉,十八娘便赶忙起来收拾一番回了船上,午后军船离岸,他们便可以继续行船了。
……
这几天看水也是看得够了,她一上船便开始睡觉,又一夜待醒来时,洛阳到了。
初冬的洛阳落了薄雪,与天一样白亮一片,太阳刚刚染红河面,如同在彩纸上晕了霞彩。
虽说江都也是富裕之地,可总归与都城是大大不同的。
一入眼便是极宽阔的街道,少说能容十马并行,路两侧间种着高高的槐树和柳树,楼高屋阔,彩饰招摇,渡口各国的商船都停泊于此,时有各地的商人在此来往。不过因与异族有战事,外人在汉地便不能自由了。
下了船,陆掌事去雇了辆车,由南边的宣仁门入,来到清化坊,此地有都亭驿,乃是公家的客舍,旁边有许多装饰不俗的私人邸店。
在近处找到间干净的,她戴上帏帽下车,郑娘子带她便来寻住所。就在交谈之际,她看到隔壁官用的驿馆住了群道士真人,便顺口问了句:“哪里来的高人这样大的排场。”
这招待的娘子笑道:“南边来的华清真人。”
华清真人?
她赶忙又问:“华清真人,可是女子?约四十岁的年纪?”
这娘子笑:“正是,小娘子也见过她?”
她便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急来到门廊往外瞧,正好看到一顶轿子回来,而下轿的人,正是她久未谋面的母亲……
驿馆内,她抬头见母亲似乎没怎么变,只是瞧着越发气派,精神好得很。
母亲也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两眼,身边的弟子笑:“许是有日子没见,只恍惚十八娘长这么大了,出落得越有姿态,方才我一眼瞧过去都显着没认出来。”
她如今真面对母亲,似乎没有了小时候那种可望不可即。好像只有不可及了,便只点点头:“母亲可是来讲经?”
弟子笑应:“是,真人是受在玄天观修行的文昌长公主之邀来的。”
十八娘轻轻抿了抿唇,看母亲一直不说话,便赶紧起来,抬起袖子遮羞脸行礼道:“我,我不打扰母亲了,这便走了。”
她母亲却开口道:“怎么自己来了洛阳,找你那小郎君?”
她撂下手抬头看了眼母亲,又垂眼摇摇头,支吾道:“不是,他不在洛阳。是我在江都时,程家的夫人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