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小门进来了。川吉跟在后面摸不准自家公子是几个意思。
“公子,你要来便来,这偷偷摸摸来是什么意思啊?”
崔榗枞觑了他一眼没说话,川吉立马就闭上了嘴,在心里不停地骂自己多嘴,公子的事也是他能议论的吗?
川吉像只鹌鹑似的跟着崔榗枞到了楚禾住的那间屋子的窗外,窗牖轻起便能看见里面的人正在睡觉。
他吓得立马噤住了声,可是还是忍不住去提醒崔榗枞,“公子,咱们可不能做那种趁人之危的事情啊。”
崔榗枞并未搭理他这般胡言乱语,知道自己这是来的不巧,但看见人安稳地睡下想必应该没什么大碍。
他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就又回去了。
却不料夜深的时候楚禾却起了热,小朝哭着敲响了崔榗枞院子里的门,求他去看看自家小姐。
崔榗枞久病成医,寻常的病也能看一二,他先是叫小朝拉开楚禾的伤口看了看,然后又去探了探脉。
“先去煮药,今晚过后再看看。”
崔榗枞把川吉丢下来给楚禾煮药,自己又去住持那边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药材。一番折腾之后,楚禾的情况好不容易有了好转时,天边都露出白牙。
川吉心疼自家公子一夜未睡,便上前道:“公子,这里有我和小朝看着,你若不然就先去歇息吧。”
小朝也是点头,她没想到崔榗枞会尽心尽力到如此地步。
“到这时候了就等着人醒吧,想必也用不了多少时辰。”
川吉知道这是不准备走了,“那我去给公子端来早膳。”
楚禾醒过来的时候,崔榗枞正在院子里和住持说话。她缓缓地睁开眼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嗓子干的厉害。
“小姐,你醒了?!”
小朝一直坐在床边,几乎楚禾醒的那一刻她就发现了。
楚禾摸着自己的脖子,她便立马去端了温热的水来。
“我这是睡了多久?”
“不过四个时辰。”
小朝见楚禾醒过来,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去不少,扶着楚禾做起来后问道:“小姐可觉得饿了?”
“端点米粥来,其他的都不要。”
小朝应下就想往外走,突然间又想起来什么。
“小姐,崔公子现在在外边站着呢。”
“他为何会来这里?”
“昨晚你发热了,奴婢害怕便去找了崔公子来。”
这么说也算是理所当然,毕竟比起旁人来,最起码现在的崔榗枞也算是半个楚家人。
“他在这里待了多久?”
“从昨夜一直到现在都还未走,连早膳都是在院子里用的。”说起这个,昨夜小朝守着楚禾的时候就暗暗在心里拿楚围和崔榗枞比较,这一比较才发现真正对待一个人好的样子应该是什么样的。
崔公子要比大公子对待小姐好太多了。
楚禾刚醒过来,脑子还不太灵活,不知道为何崔榗枞会守了她一个晚上,总不会是因为他也对自己也有别样的心思。
那么高风亮节的人,大抵只是因为道德感驱使罢了。
“你出去的时候若是见着他,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小朝出去后,楚禾又端起碗喝水,碗还没放下的时候就看见崔榗枞走了进来。
“咳咳——”
崔榗枞听到动静本是快步上前了两步,可快到床边的时候又生生地停了下来,就这么与楚禾遥遥相望。
最后还是崔榗枞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她手中的碗:“还想喝吗?”
楚禾摇头,想着这飞来横祸不知道麻烦了多少人,自己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
“给你们添麻烦了,等我好了之后自是会报答你这么一份恩情。”
楚禾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有气无力的感觉,就连捏着被子的指尖都微微泛白。
听了这话,崔榗枞也没走,反倒是坐在了之前小朝的凳子上。
楚禾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身姿端正,饶是一夜未睡,眼下都无青黑,眼观自己倒比他还像是久病未愈的人。
虽身痛无力,却还起了戏弄的心思:“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表哥,你可知这句诗怎么写?”
楚禾话音刚落,崔榗枞忽地就觉脸颊发热,讷讷道:“此处无笔,表妹若是想知道下回有笔了再写与你。”说的好像楚禾真的只是单纯地问句诗如何写似的。
楚禾笑笑:“表哥心意楚禾心领了。不如就让表哥给我写一副,带我回去了便挂在床头,日日夜夜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