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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我去开门。”池霁说完就走到门边。
门外人或许有些急,又敲了两下。他一把拉开,耳听风动,似是有箭穿来。
还真有不长眼的?
他后撤一步,捡起门边木柜上的东西就朝窗边一掷,赶在那支箭越过窗框前,一下将窗关上了。
箭羽插在窗框上抖了两下,池霁这才得以回头去看来人。
来人大概也被那支箭吓了一跳,呆愣许久,才犹豫着往前一步,想要走进来。
“你是谁?”池霁冷冷问道,一步挡在那人身前。
不知这箭是无意殃及的,还是有人存心射来的,倒是一下把柳静姝的瞌睡赶跑了。
她忙不迭过去将窗锁上,却听门口那陌生男子开口说:“我找她。”
她?谁?
柳静姝扭头,便看见男子的手举在半空,方向,正指着自己。
“我认识你?”柳静姝皱眉,仔仔细细去打量这个人。
男人头戴一顶羃篱,垂下来的纱完全遮住了脸,身形瘦削,有种下一秒就要倒在门口的病弱感。
着装打扮把能遮的全遮了,只有那只举在半空的手还能勉强看看,以及那些青筋,看起来几分眼熟。
池霁挡在门前,任凭男人怎么挤,都将他挡在外面。
他有些急了,喉结动了下,莫名染上几分慌意。左右看了看长廊,那只手缩回去,掀开面前的黑纱,半露出了脸:“静姝姐,是我。”
这声静姝姐太熟悉了,柳静姝仔细去看他脸,眉间红痣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金韫?”
未料他听到后慌忙挤了进来,门“咚”的关上。
“静姝姐,别叫我名字。”
“为什么?”
池霁一声冷笑,抱手站在一边,话带讥讽:“为什么?小神棍,这位可是皇帝,槿国的皇帝。”
柳静姝感觉早起的脑子就是不好用,咯噔了下,有些呆了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当上皇帝了。”
金韫面带苦色:“你后来在孤萤山脚,再找不到我的时候。”
这间屋子里的气氛实在有些尴尬,尽管两边都是朋友,但有江家出事在前,柳静姝不得不先以池霁的感受为主。
于是她问:“那个……金韫,那么多年了,你还把我当朋友的吧?”
金韫怔了下:“当然了。”
“江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直白问出口,“江家的那个姑娘,也是我的朋友。”
“咳、咳。”未几,金韫咳嗽了两下,他儿时身体便孱弱,如今长了些岁数,依旧那副样子。
他看了眼站在一边脸色不好的池霁,想到昨日江家门口那一面时,柳静姝身边也站着这个男人。
“我其实,没什么实权的。”他坦然说,“老师这一遭劫难,全是因为他们想拿老师来束住我。”
柳静姝偷偷去看池霁,他结了霜似的脸闻言缓和了些。
“他们?镇抚司?”他问。
金韫犹豫了下,点点头:“八年前,我被突然接回了渭城。来接我的人便是当时的镇抚司指挥使。他告诉我,我的父亲叫金霄,叔伯之中,有一个叫金辞绝。”
“金霄?金辞绝?”
原谅柳静姝不知道的还有很多,比如槿国的皇室,就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池霁稍稍给她解释了下:“槿国在他之前,有过两位皇帝,第一位叫金霄,第二位就是金辞绝。”
“这样啊。”柳静姝沉思着点点头,抬头去看金韫。“然后呢?”
他的羃篱也不摘,面前的纱就撩起来挂在耳朵边上,样子看起来滑稽可笑,但是配上他正正经经的神色,很难让人笑出来,反而心软些的,会忍不住觉得他有些可怜。
“我从孤萤山脚被带到渭城,一路匆忙,来不及多想,就进了皇城的门。迎我的人有许许多多,他们跪伏在一个九岁孩童的面前,喊着‘皇上万岁万万岁’。”
“我年纪太小了,除了恐慌,别的什么感觉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天子威严。后来每每有要上朝的时候,我都躲在合清门后不肯出去。”
“是老师每回都叹了口气,然后站在门的另一边,耐心劝说我出去。”
许是情绪起伏过大,金韫猛咳了阵:“静姝姐,我们认识时,你就是一个极致纯粹的人,皇城里的尔虞我诈,我并不想与你多说。”
他忽而这么说了句,柳静姝和池霁皆是为他的直白怔了下。
半晌,柳静姝才回道:“我明白。”
毕竟有关皇权的事,动辄便是死伤无数,虽不知金韫此番前来为何,想来也不过话叙一旧,若要因江家的事再多问他旁的,那属他们逾矩了。
话回到江家身上,想到江游景在鞭下昏死过去的场景,金韫抿了抿嘴,艰难道:“总之,镇抚司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