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并没有为这段感情付出什么──准确来说,他能为宋南锦做的事在嫁她的那一刻已经完成了──却奇怪地得到了回报。
后来,不要说是主动亲近她或是争宠,他恨不得不要再见到她,免得自己一直念念不忘。
那些晦涩的感情他没有表现出过,也就代表可以等于宋南锦不曾接受到那些信息。既然对宋南锦来说是无效的,那就可以说他甚至没给予情绪价值。
那是不是可以推论出,宋南锦对他的感情不会是感动、也不会是习惯他的喜欢而带来的错觉。
都那么倒霉地被扔到了古代女尊社会,会有这么走运的事吗?
如果是感动,他倒心安理得一些。比如,他为爱情抛弃家族,给宋南锦当内应,帮她掌握了实权。不过,按这个走向,估计裴家一完,他就要被刺毒酒,然后重生归来复仇。
再比如,他在幕后偷偷帮她,在宋南良造反前打听到消息,再次向先帝检举。但他更想看热闹,南礼去江南养老后,他就几乎不插手权谋事了。而且他再插手,让宋南锦感觉不对劲,就会认为有隐藏的敌人想害她。
再换一个思路,他每日洗手作羹汤,痴心照顾宋南锦,处处围着她转,做一个完美的小丈夫。这个路线似乎挑不出什么错,感觉很难打出悲剧,但那实在是太无聊了。
不过,这样似乎也挺不错的,裴颐看着宋南锦的睡颜,内心一片安详。反正他俩身份就那样,谈喜欢都够奢侈,现在保持一个友情以上,恋人未满多自在。
宋南锦并没有睡着──其实很多时候裴颐以为她睡着了盯着她看,她都是醒着的。她难以入睡,除了对权力的欲望,她本身并不是一个勤快的人。
只是反正也是睡不着,还不如多批点奏折,多搞点事情让别人也不眠。
如果裴颐真的这么欢喜她的脸,接下来她会考虑□□的。
自从她十五岁以后,除了裴颐,就没有和男人睡一个被窝就只是睡觉的情况发生。一般情况下,没有需求她是不会想着去后院的,就算是要和顾玉棠保持亲密关系而要常去,他们也会稍微亲热一下再睡。
如果是特别疲惫的情况下,她会选择去裴颐那直接睡觉。又避免了后院争吵──众人都默认每月有那么几日是要去正夫那的,又适时和正夫联络感情,还能难得睡一个好觉。
真麻烦,一直以来,在对男人上她都是游刃有余,没有她应付不来的情况。就算在孟子歌第一次见顾玉棠出言不逊时,她也赶紧把顾玉棠拉回房亲避免了一场恶战。
但她的伪装对裴颐无用,她令人趋之若鹜的身份裴颐根本不在乎。她又想起她上次误向谢飞白道歉时,提出的条件也只能是把李闻秋调回京。
因为她没有什么能给裴颐,或者是说裴颐根本不在乎普世意义上的好处。他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温柔体贴,也不在乎她是否热情主动,那些她习惯的小花招骗不到这人。
她唯一的底气居然是裴颐喜欢她,这实在是太被动的。如果有一天,裴颐不喜欢了呢?
她也没有让人回心转意底牌。
想清楚这件事的宋南锦在翌日处理公务时异常不爽,于是没有拒绝慕容湫的求见。她冷冷地想,找骂的人来了。
慕容湫的诉求很简单,要求一个正常的待遇。换平时,宋南锦可能提点几句宫人,也懒得听这些破事。
但她心情不好,于是,她笑道:“清河公子知道什么叫寄人篱下吗?”
慕容湫点头,“清河自然知道。”他想了许久,与其纠结皇帝的喜好,不如直接送上门问她要不要。
宫人已经被屏退,他把衣裳一脱,赤条条的,“陛下,觉得如何呢?”
“久闻西夏民风开放,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像你这般轻浮的男子,在大宁……”宋南锦摇摇头,换了话题,“若朕仍然不愿管呢?”这人求人也一副不卑不亢的劲在,仿佛他们之间是平等的一般。
慕容湫觉得有些冷,缩缩脖子 ,“那我便死在这。刚来和亲的皇子死在了宫中,陛下不怕名声不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