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一副好口舌讨陛下喜欢。”孟子歌把嘲讽拉满,有传言道顾玉棠床上功夫甚是了得,讨得宋南锦喜欢。顾玉棠倒并不忌讳这个,他认为能讨陛下喜欢是他的本事,又何来羞恼。
他先是不说话,又盯着孟子歌的脸瞧了好一会,“自是比孟哥哥的样貌更赏心悦目些。”
此言一出,众人表情各异,连沈见山都瞧了顾玉棠好几眼。
孟子歌的相貌自然是不堪入目,凡出席重大场合都得粉饰一番。因为他毁容了,脸上一条疤痕从右额滑下,险过眼角。
众人对此视而不见,宋南锦依旧宠爱他的缘由是这伤是为宋南锦受的。所以,至此无人敢当面挑孟子歌相貌的刺。
其实,以裴颐的审美来看,并不觉得孟子歌相貌丑陋,美人在骨不在皮,就算有那道疤痕也依旧看得出他从前是个美男子。
但在这个社会来讲,脸上凡有一点痕迹这男子下半辈子算是毁了,能寻得一个好人家便是痴心妄想,也正是因为这个,宋南锦娶了孟子歌。
第一个吃螃蟹的顾玉棠显然洋洋得意,他家中母亲顾微乃是忠勇大将军,手握兵权,论起来连裴颐都得给顾玉棠三分薄面。
当然,说起来在座的各位除了浦仪哪个不比孟子歌家世显赫,不会提起容貌之事便是因着宋南锦,这伤是因为宋南锦,为难这道疤痕便是在为难宋南锦。
“行了,同是侍奉陛下的自家兄弟,不要伤了和气。”裴颐面色冷静,“今日本宫也乏了,都退下吧。”
晚膳时
“今晚不会太平,若陛下依然歇凤仪宫。”裴颐为宋南锦布菜,“顾郎君有些过了。”
“太女君觉得朕应当如何做?”宋南锦盯着裴颐的眼眸,裴颐低头躲避她的视线。
“臣侍不敢妄言,陛下自有决断。”裴颐实在不习惯这么乖顺的宋南锦,好像真心实意喜欢他一般,他都自己怀疑是不是在桂花点心里下了迷魂药了。
“无妨,朕听你的。”
“臣侍以为,陛下今晚可歇孟郎君那,安抚孟郎君。”裴颐随口一说,反正今晚他是不想再虚与委蛇了。
宋南锦果真走了,裴颐简直不敢置信,好像被宠爱的感觉是很不错,怪不得后宫斗争不断。他问竹清:“我怎么总觉得黄鼠狼给鸡拜年呢。”
竹清对裴颐大胆的用词已经见怪不怪了,“陛下愿意给您尊重,这不是一件好事吗?您是不知道以前府里说得多难听,说您是正夫又如何,还是不得宠信。还说您不中用,嫁入府最早也没得一女半子的,要不是出身在裴家……”
“打住打住。”裴颐听得头疼,这些话真对他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何况这确实也是实话,“竹清,男子的人生并不是围着妻主转的,这些话我并不在意。”
“奴知道,您是为家族着想的。”竹清很快接话。
“也不是。”裴颐下意识反驳,但反思了一下自己这辈子确实是围着裴家转。“好吧,也许是吧。”
这夜确实无事发生,但第二日宋南锦宿在了凤仪宫,夜晚顾玉棠那便出事了,说是夜间每棵树都被砍得只剩下树干。
顾玉棠早上看见时,脸都白了。
裴颐听闻便笑了笑,“让人去把顾郎君那的树重新栽了吧,省得看着不雅。”
夜幕重重,已是过了宵禁的时刻,安静得只有风飒飒的声音。裴府的书房中却有微弱的烛火闪烁。裴阑坐在书桌前,“颐儿说顾侧君讽了孟承恩的容貌,你怎么看?”
“此事乃后宫之事,孩儿不曾有看法。”裴颂如是说道,她实在想不明白后宫争风吃醋之事有何可关心的。
裴阑笑了笑,换了话题,“如今颐儿进宫,怕是今后难以见上一面,也不知他过得如何。”
“听闻陛下近日十分欢喜弟弟。”裴颂接话,“但伴帝如伴虎,难说对颐儿来说是不是好事。”
裴阑望向窗外,“眼下裴家虽然势大,却保不定哪天大厦将倾。世族是历代帝王的眼中钉,先帝已除去世族大□□翼,但身体缘故渐渐力不从心,世族得到了些许喘息时间。可算你还争气,沈家独女整日与颖儿厮混在一起,沈尚书也是恨铁不成钢啊。”
宫中虽还在守丧,人心却活络起来,因为年底将至乃是一大喜事。又下了极大的雪,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
披头散发的裴颐正窝在房间里,见不得大雪纷飞的美景。竹清劝他:“殿下,让奴为您冠发,您再去看雪。”
裴颐摇头:“把头发弄起来太冷了,反正外面也没人,我去瞧瞧怎么了?”
竹清也摇头:“殿下,这不成体统。”
裴颐一摆手,“你下去,叫兰芳来,和你说不通。”
“您叫梅雪来都没用。”竹清纹丝不动,“在府里和在宫里不同,您得更谨慎一些。”
一句“圣上驾到”打破了俩人的僵持,裴颐忙道:“快快快,来给我扎个高马尾便是,不必冠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