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吹曲叫侍奉皇帝,给他吹曲算什么?但他忍住了,只道:“陛下,是吹曲,江贵侍的乐器是笛子。”
江虞知莫名其妙被叫去了瑶花殿吹笛子,看着宋南锦笑眯眯地搂着秦臻,脑子里不禁冒出四个字,奸妇淫夫。
他倒没有那种高手的傲气,轻易不表演,但──他问:“好听有赏吗?”
宋南锦点头:“若臻臻喜欢,自然是有的。”
于是,江虞知便吹得尽心尽力。
翌日,江虞知拿了一袋金叶子去凤仪宫,道:“我开罪秦臻了?”虽没有演奏的讲究,但平白给人叫去吹笛子,内心仍有不快。
裴颐在整理书柜,道:“你问我?秦臻干什么了?”
“他和陛下把我叫过去吹笛子。”江虞知凑过去看那些书,手中还甩着袋子,“这么多书?你都看过?”
“他故意羞辱你?”裴颐停下了动作,“没有,放在这里显得我学识渊博。”
“不知道。”江虞知摇头,“但我觉得你在阴阳怪气我。”
“他从前倒不这样。”裴颐转了个方向,“不会是被顾玉棠逼得性格扭曲了罢。”
江虞知又走到裴颐面前甩袋子,裴颐忍无可忍:“你是不是很想我问你这袋子里装了什么?”
江虞知大喜,把袋子递到裴颐面前:“好兄弟,帮我个忙。这是我昨日赚的报酬,帮我寄回家中。”
宫中后君虽可通过内省侍给家中寄信,但是是不允许钱财来往的。
裴颐推开江虞知点手,微笑:“婉拒了哈。”他与裴家通信自然有非官方渠道,但还是非必要不帮人。
他道:“但你可把这个给我,我让家中给江府送去同等价值的财物。”
江虞知被拒了也不恼,感叹道:“可惜我那山川记的第三卷啊,没办法送出去印刷了。”
“不过,这事还是可以商量的。”裴颐话锋一转,接过那袋金叶子,“你我兄弟一场,这等小事我自然尽力而为。”
再后,顾玉棠也把江虞知叫去吹笛。宫中便有传,陛下、凤后、皇贵君、秦贵人都十分青睐江贵侍的乐技,兴起了请江贵侍吹笛之风,连太后都好奇地请了江贵侍过去。
江虞知本人也不挑,宫人只要拿得出钱,他都可以为其演奏,短时间内赚得盆钵满体。只是不愿去太后那,说感觉去多了活不久。
对此,差点死在太后手中的裴颐深表赞同。
秦臻被跃级封君,赐号荣。裴颐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皮一跳,宋南锦你真能搞替身。
但在封君大典上,秦臻却迟迟没有出现。
典礼中止,宋南锦径直走向顾玉棠,问:“玉棠,你可知道荣君在何处?”
顾玉棠冷笑:“陛下问错人了,说不定是荣君自个不想来呢。”
裴颐扯了一下宋南锦袖子,道:“陛下,失态了。”
宋南锦闻言收了情绪,喊道:“闻伶,去查。”
闻伶跪于宋南锦面前:“属下遵命。”
裴颐一合算,若不是顾玉棠出手,那这事也有可能是秦臻自己不想来。而替身闹脾气呢,多半是因为发现了自己是替身。
真有意思,狗血连续剧终于要进入一个小转折了。他能想到,宋南锦自然也能想到,她对裴颐道:“你没和荣君多说什么罢?”
姑奶奶,怎么见人就怀疑,裴颐和江虞知混久了,也不爱装了,道:“陛下敢做,还怕别人说吗?”
宋南锦神色更沉,“你……好。”
裴颐:“您也好。”
宋南锦没心思搭理他,便不说话了。
顾玉棠不愿再呆,便先回宫了,裴颐紧随其后。裴颐走之时,撞见了闻伶来报信,料想应该找着人了吧,可惜不能看见宋南锦哄人。
裴颐回宫又看了好一会书,问竹清:“江贵侍呢?今日又业务繁忙吗?”
竹清答:“应当是,江贵侍近来生意颇多。”
在天就将黑时,梅雪匆匆来报:“主子,出大事了!”
裴颐不语,放下了手中的书。
梅雪说道:“荣君死了。”
完蛋了,宋南锦要发疯了。裴颐匆匆赶去案发现场钟粹宫,他一路进去,走到了侍卫把守的一个房间前。
秦臻躺在里边,显然腹部中刀,流了许多血在地上。
而江虞知拿着染血的刀站在旁边,脖子上被侍卫架了两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