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冷笑:“呵呵,她就是欠死。”
李闻秋不敢再接话,裴颐把她送到了墙边,“快回去吧,白费你今日跑一趟了。”
俩人作别,裴颐往回走,路过了宋南锦在的院落,他便想进去看一眼。
一进去他便看见宋南锦后方的顾玉棠突然起身,他喊:“小心!”
宋南锦反应极快,矮身躲过了顾玉棠的攻击,并用轻功向前,到了安全距离后才转身,“你把毒针逼出来,功力也损了大半,杀不了我的。”
顾玉棠捂住腹部,吐出一口血,“那便试试。”他又看了一眼裴颐,诧异道,“裴颐?你怎么在这……怪不得,原来如此,难怪宋南礼会帮忙。”
他又饱含恶意地笑:“宋南锦,你可真会,让你的正夫陪你大姐睡了几个晚上才换来的今日?”
只是路过便无辜躺枪的裴颐答:“没睡,我随便给了点甜头,宋南礼就被我骗得晕头转向了。”
顾玉棠没发觉他的话里有话,宋南锦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也是闲的,什么热闹都爱凑。”
裴颐无辜地耸肩。
顾玉棠见他俩亲昵之状,又火上心头,拔剑朝裴颐攻去。
裴颐叹气,早知道小时候就缠着母亲要学武功了,当时他身体弱,看大姐二姐练武十分艰苦,就没有坚持要学武功。
宋南锦赶去阻拦,拿剑拦在了裴颐身前,可顾玉棠竟不管不顾只冲而上。若如此,他能刺到裴颐而他自己也会被宋南锦的剑所伤。
这大概是裴颐第一次离死亡如此近,他来不及做什么,只能祈祷别刺中要害了。
在千钧一发之时,顾玉棠的动作顿住了,他的胸膛露出一截带血的刀尖,他喷出一口血,些许血珠溅到了裴颐脸上。
闻伶拔出剑,顾玉棠的身体软下去,他似乎有些不敢置信,“闻伶……”
裴颐呆滞地摸了摸脸,看见自己指尖染了红,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而是悲戚之感。
闻伶神情坚定:“你想死在陛下手上,让陛下记你一辈子,我偏不如你意。”
当时那个局面,宋南锦也看出了顾玉棠一心求死,他甚至都不是想伤害裴颐,而就是想撞到她的剑上。
她并不是很懂这个逻辑,拿死去报复一个人,何其无力?
地上很快积了一滩血,顾玉棠似乎又看见了当年比武招亲的擂台,那也是这样一个夏日,很灼人的夏日。他自幼便养得一副高傲性子,因为他是家中武艺天赋最好的,母亲很重视和纵容他。他在军营中摸爬滚打,同辈间向来无敌手,但到了年纪,母亲还是让他去嫁人。
他心中十分不屑,众多追求者中无一他看得上眼的,直到那日他看见宋南锦。其实,早在宋南锦上擂台前他便注意到了她,她挽着裴颐。裴颐拉着她走到人群中,她的手环着裴颐避开人群的拥挤。她的神情温柔又鲜活,笑时眼睛弯弯,像月牙。他燥热的心感受到了凉意,宁静下来。
她与裴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便上擂台了。虽说俩人认真打,他也不见得一定赢,但他是故意输的。
他一生求赢,只故意输过一次。
后来,如他所愿,他得到了这个女子,也有过很美好的经历。宋南锦很细心周到,方方面面都十分契合他的脾性。如今想来,宋南锦若想骗一个人,真是能做到天衣无缝。
他也想过无数次,为什么是宋南锦,到头来也只能归结为那天的夏日太热了,热昏了他的神智。毕竟,在他面前时,宋南锦就算笑如月牙眼,也不似那日的笑容。他一直以为是时过境迁,感觉有所不同,但今日见她提起裴颐的笑容,不是月牙眼,却让他想起了当年。
原来是人不同。
他看向裴颐,笑了,“下一……”话未尽,他睁着眼睛没了声息。
裴颐喃喃道:“不一定要杀……”
不,闻伶只能杀了顾玉棠,没有别的选择。
顾玉棠那番挑拨离间,让闻伶出手便没得选择,若她只是伤了顾玉棠,宋南锦如此多疑,难免会多想。若她杀了顾玉棠,虽是妨碍了宋南锦的计划,可最多降罪,但却能重新获得宋南锦的信任。
到头来,也是顾玉棠的性格让他走到了这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