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这样嚣张下去。”
“这是裴家家事,朕不便插手。”宋南锦这么说着,拿手擦去血珠,“好了,看不见了。”
裴颖捂眼,“掩耳盗铃啊掩耳盗铃,我要去避避风头。您赶紧给裴颂赐婚,省得她旁边没男人,把颐儿当宝贝弟弟,连累我一块倒霉。”
裴颐真诚劝告:“二姐,你直呼大姐名讳,又怂恿陛下给她赐婚,小心大婚之日拜堂成亲的是你和沈姐姐。”
“阿水?”裴颖疑惑了一会,很快猜到,“真不愧是我异母异父的亲姐妹,放心,我一定拖她下水。”
裴颐:“……尊重祝福你们。”
战场渐渐地被清理干净,月亮高悬空中,地上燃起篝火,这是最后一夜。太阳再次升起时,孟子歌离开京城,而其余人回到京城。
这是一场饯别会,裴颐有点失落地想,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他没有舍不得孟子歌,只是容易为离别伤感。
裴颂忙完事情,看见众人围坐篝火前,很自然地坐到了裴颐和宋南锦中间,“陛下,劳烦旁边让让,有点挤。”
宋南锦情绪已经趋于稳定,也随和地让了座。裴颖和沈见水互相挤眉弄眼,无声地对话。
这是相当犯上的行为,因为裴颂和宋南锦关系一般──可以说在朝堂上针锋相对,裴澜毕竟年长,不好为难小辈,这两人自然谈不上有交情能让对方往旁边坐。但裴颂这么干了,还干得很理所当然。
裴颖素有放肆张狂名声,可她不会这样做,行事的度她是很清楚的。她的态度嚣张,但做的事有分寸。
而裴颂恰恰相反,她会用很谦逊平和的态度做逾矩的事。
裴颖瞟了一眼裴颐脖颈上微不可见的伤,女人禁欲久了真的是会变态啊。
所以说,明明大姐才是裴家最不好惹最嚣张的人,可偏偏众人都拿她当靶子挨流言蜚语箭,她真是冤啊。
也怪自己弟弟太好欺负了,温吞又心善,宁可自己吃点亏也不愿意惹事,裴家的良心全长他一人身上了。而且时常他并不觉得自己吃亏了,也怪不得大姐多看着他点,就怕他受欺负还不自知。
但要说他傻吧,他又能很精地平衡关系,宋南礼那个混姑娘几乎也对他言听计从。要说他不傻吧,被人割破了脖子愣是一点气都不生。
若是宋南礼倒也还好,他也不会吃亏。但面对宋南锦这等狠人,大姐若是不看着点,得被人拆吃入腹还乐呵呵地觉得人各有所好,不能歧视异食癖好。
裴颐左右看看,清清嗓子,打破沉默:“今天我们大家之所以欢聚在这里,是为了庆……欢送我们的好兄弟孟子歌离开京城。”
江虞知憋笑捧场,鼓掌:“没错,子歌,祝你一路顺风。”
孟子歌不明所以,傻笑道:“说这些干什么,怪不好意思的。”
裴颂倒了一杯酒,“孟郎君,这一路上多谢你照顾我们家颐儿,没让他受伤,我敬你一杯。”
“好。”孟子歌喝了一杯,又挠头道,“其实我没照顾什么,裴兄几乎都和陛下在一块──”
裴颐忙打断:“子歌,听说你剑舞得很好,舞给我们看看?”说完他又觉得自己很像拜年时讨人厌的亲戚,带了笑意,“虞知,你……吹哈哈哈……”
江虞知大笑,拿出笛子,“好,那我助兴一曲。”
沈见水小声感慨:“裴弟真是贤惠,和陛下的后君相处如此融洽。”
裴颖高深莫测地道:“他贤惠,陛下不见得高兴。”
沈见水偷看宋南锦,发现她确实不喜不怒,甚至有些漠然。
裴颂转头问裴颐:“颐儿,你上一次见血是什么时候?”
裴颐一惊,但不是因为这个问题,而是他撑在后头草地上的手被宋南锦摸了。他偏头,偷瞄宋南锦,她正面无表情,一点都不像在裴颂背后伸手摸他的样子。
他回想了一下,“几个月前的大雨夜,逃跑的时候有擦伤。”
裴颂笑了一声,“废物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