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结此事,是最好的结果。
来的路上,太尉避重就轻的讲了是与临安郡王失踪有关,崔珣扶额叹息。
黄奴被尽数关入笼中送出院子,崔姝看了一眼阿兄,又见跪在院门一侧的陈叟,不免向前几步,准备将他扶起。
可陈叟垂着头,还未等她近身,升平郡王谢於尽便开口道:“四娘安好。”
崔姝停下脚步,仿佛才回神,立身行礼道:“二郎安好,不知今日这么大阵仗,是为了何事?”
谢於尽是十分正经古板之人,闻言也只是和盘托出道:“是为了王弟失踪之事。有知情者来报,说七郎被困在四娘这院子里。”
崔姝垂眸道:“二郎此言差矣,四娘是崔氏女,名声最为重要,所谓知情者,莫不是在辱我清名?”
谢於尽皱眉,直言道:“四娘若是真为自己考虑,不若让府军勘察别院,到时自然一清二楚。”
他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四娘尽可放心,院外除了王府府军,还有宫宇金吾卫和博陵崔氏的仆妇,不会冤枉一人,到时若是一无所获,果真与四娘无关,汉王府和於尽亲自登门谢罪,如何?”
她双手垂在身侧,手指微微蜷缩。
一侧的崔珣一眼便知她这是心虚模样,但是人前他得想尽办法护住四娘的声名,这倒是其次,软禁国戚,这是死罪。
更何况四娘正在和东宫谈婚论嫁,若是再与谢柯于扯上关系,婚事作废不说,四娘以后可该怎么办。
崔珣拱手对谢於尽道:“郡王,四娘毕竟是尚未出阁的女儿家,崔氏最重声名,闺房之地,不若暂且放过。”
谢於尽皱眉,仍旧固执道:“三郎君,为了七郎之事,圣人日日诛心,我父王也焦心以至于卧病在床,今日小王既然奉命而来,便一定要调查一清二楚,还望郎君女郎勿怪。”
他说罢,便挥手责令王府府军进院搜查。
崔姝快步返回廊下,双臂微张,拦住了一众府军。
她是崔氏嫡女,身份贵重,所以无人敢上前。
谢於尽有些恼道:“四娘这是做什么?”
崔姝敛眉道:“二郎,这是我的私宅。”
他顿了顿道:“四娘是要旨意,确实,没有内城司的文卷,王府也无权私闯五姓望族的宅子。不过事急从权,还望四娘理解。”
崔姝并不让步,只有些恼道:“无凭无据,二郎如何肯定七郎就在这院中?”
谢於尽从袖中取出一只碎裂的玉冠来。冷声道:“这玉冠,四娘应当很熟悉吧。”
崔姝看着熟悉的断裂,有些不可思议,嗫喏着唇道:“怎么会在你那里?”
分明玉器铺子的东家递给她的是一枚已经修的十分完好的冠牟。并无半丝瑕疵。
谢於尽娓娓道:“四娘很讶异吧,这白玉冠是圣人亲赐,为郡王加封之礼,诸王皆有,且冠内刻有小字,四娘子现下手中那枚正是小王我的,内壁刻有豸奴二字,七郎这枚小字藏的深一些,只有内侧冠盖损坏,当能露出。”
崔姝想起谢柯于让自己去修这冠牟的事来。
自己被他骗了。
原来,他还是想逃,这一番计谋,果然是好心力。
又想起谢柯至那一番意有所指的话来:“千万要好好安置,不要频频示人才好……”
只是她还是不服,只是感觉心凉,不免眼中泛出微微的泪光来,却不想就此认输,若是此次放了谢柯于,以他眼下的冷情,二人此生便难相见了,平静道:“只凭一玉冠而已,郡王便要坏我声名?”
谢於尽仰头看了看日头,他一清二楚,只凭自己想探查崔四娘的别院,毫无一丝可能,崔三郎明着是陪自己来,暗地里是护着崔四娘。
看时间,也该来人了。
他不疾不徐的对崔姝道:“王弟是父王嫡子,也是圣人最疼爱的圣孙,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和线索,王府和大内都要追查到底,哪怕博陵崔氏,王府也顾不得。”
崔姝不让步,仍旧固执的立在门前,两相对峙,谁都不愿后退一步。
崔珣立在一侧,谢於尽并不敢有任何动作,
正是屏息凝神时候。
房中却突然传来杯盏落地的脆裂声,还伴随一声男音。
“四娘?发生了何事?”
声音嘶哑虚弱,却很熟悉。
无论是对于谢於尽,还是对于崔氏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