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没有她有用。
“许姐姐为何妄自菲薄?圣人将协理六宫之权交给我们两个,自是希望我们能尽快独当一面,你怎能是一副离不开周姐姐的模样?”她侧脸看着周昭仪,正色道。
随后她又转过头,对着圣人笑道:“妾虽与周姐姐同处妃位,可她毕竟是三妃之首,资历也比妾深,圣人带她去太庙祈福,也正是妾希望的事。”
“噢?”赵晗看着她变脸,觉得甚为有趣,“萦怀是愿意了,可朕还没问过安容是否愿意。”
穆德妃露出了一丝伤心的表情,“妾还以为圣人方才只是在看妾身~”
许昭仪见这件事情已差不多定下来了,再次打断她与圣人之间那种情意绵绵的状态,“既然周妹妹与穆妹妹意见一致,那妾也没什么好说的。”
赵晗环视了她们一眼,“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静婉与朕一起去祈福。好了,朕还有奏折要批,就不留你们伴驾了。”
他说完就要起身离开,但周淑妃唤住了他。
“圣人,妾知道近来国事繁忙,您没空进后宫,但您去太庙这一趟应会错过十皇子的生辰宴,是不是该在启程前抽空见一见钱昭媛与十皇子?”
她说这话时面上带了几分惋惜,颇有种关心后妃、怜惜皇子的仁爱之感。
陆文瑄觉得她这样有些不对劲,如意儿先前已经提醒过她钱昭媛与皇后病重有关,依着她与皇后的亲近关系,她怎么会帮钱昭媛讨面圣的机会?
赵晗略一思忖,道:“静婉说的是。”他偏头对传全胜道:“传朕口谕,今晚在钱昭媛那用膳。”
周淑妃和煦一笑,“那妾身告退,不打扰圣人处理国事了。”
穆德妃与许昭仪也跟着行礼告退。
三人走出飞霜殿后,许昭仪快速地瞥了眼周淑妃,然后随穆德妃离开,“穆妹妹,几天后的宫宴与册封礼就全看妹妹的意思了,……”
周淑妃望着她们俩边说边聊的背影,面上露出了无聊的表情,由着张喜搀扶着她上辇回宫。
回到留仙殿,她靠在凭几上,看着张喜忙里忙外,亲自盯着宫人收拾她离宫的行李,有些犹豫地喊他近身。
“主子有什么吩咐?”张喜手上还拿着两种不同样式的护膝,“您看哪个更好?太庙寒冷,祭拜时您的腿肯定受不了。不过只要有机会,奴婢就会用内力替您驱寒,倒也不用太担心。”
周淑妃随手指了一个,然后仰目看他,轻声道:“这次你就不用陪我去太庙了。”
张喜一脸震惊,反手将手中的护膝抛在一旁,跪在她面前问:“为什么?奴婢自幼就陪在您身边,从未离开过您,是奴婢最近做错了什么,您才这样罚我吗?”
“不是。”周淑妃坐直了身子,俯视着他道:“我希望你留在宫中看看钱妙意与许安容,我想知道她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张喜脸上仍是不情愿道:“主子,看戏这种小事,让其他人去做也行。”
“纯婕妤那边关系到我姑姑,你盯着她说不定就能知道沈令钧的动静,这件私事我只放心交给你办。”
周淑妃的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张喜只能垂首称诺。
庆云宫得了圣人的口谕,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准备佳肴,晚膳时分,钱昭媛拉着十皇子赵晖的手,候在宫门口接驾。
赵晗如约而至,他见到了年幼的儿子,脸上露出和蔼的笑,抱着他走进了正殿。
“这么冷的天,怎么能让晖儿站在门口?下次不要这样了。”他亲了亲十皇子有些凉的脸颊,责备道。
钱昭媛解下他的狐裘,低眉回道:“是妾不对,疏忽了这点。”
十皇子拉了拉赵晗的手,有些焦急道:“阿耶不要怪姨娘,是儿子听说接下来的几天都见不到阿耶,所以想多看阿耶几眼。姨娘劝过儿子,但儿子没有听话,现在惹得阿耶不高兴,姨娘受委屈,都是儿的错。”
说完他就想跪下来告罪。
赵晗见到他这般乖巧懂事的模样,心中一片柔软,又怎么会怪他?
他连忙拉住十皇子,“好了,这件事是阿耶的错,没有问清楚情况就责怪了你娘,现在是吃饭的时候,晖儿入座吧。”
晚膳上,十皇子时不时说些童心未泯的话,成功逗笑了赵晗,钱昭媛则一脸温柔地注视着父子二人,给他们布菜。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好似寻常百姓家。
用完晚膳,是赵晗心情最好的时候,他照例问了十皇子的功课,然后陪着他下棋。
但十皇子今日的表现比以往差了不少,输了他很多目,他疑惑地问钱昭媛:“晖儿的棋艺是你亲自教导的,怎如今他退步了许多?”
钱昭媛一直站在棋盘边观棋,闻言神情有些严肃地盯着十皇子:“崇文馆的先生教过你《孟子》,你也会背《弈秋》篇,可姨娘才知道你没明白其中的道理,你先前是在敷衍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