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
“我说的是你一点都不好奇树区为什么会混进毒枝桠？”
靳尧愣住，低头笑了笑，顾而言他：“雪怡，你知道荒原是什么样的吗？”
杨雪怡下意识在脑中回忆出看过的荒原纪录片以及幻境里的画面，“绿色，非常纯粹的绿，嗯…不过很多动物五颜六色的都变异了，周围都是活物，藤蔓可能是蛇，泥土可能会动，下一秒就可能被吃了……”
杨雪怡看见靳尧一脸笑意的看着她，笑着挑衅反问：“是，我确实只知道幻境中的荒原，怎么？难不成你不是？”
靳尧准备松开皮筋的动作一顿，记忆深处破碎的碎片早已无法拼接，却一直潜藏着，撕扯着想要冲破屏障——
一只巨型黑熊在木藤上躺着，枯叶缓缓飘落，在黑熊的呼吸声中它张开了十六双细线般的腿爬进了黑熊的鼻腔，眨眼间头骨、胸腔、四肢被啃噬成了白骨，十米高的螳螂顷刻间就成了副森森白骨，只剩下绿色的黏液和骨架上附着的模糊肉块，枯叶饫甘餍肥后又将十六双细腿连接成了一对，飘飘然飞向树干继续充当树叶去了。
木藤开始蠕动，粘湿的苔藓被连根拔起，埋在骨架里将其缓缓嵌入木藤，白骨粉色的肉/块牵连着絮状的血丝，最后也都没入了木藤。
蠕动停止，风平浪静。
停靠在树枝上的麻雀飞了下来，避开了被风刮下的所有落叶。
皮筋一松，靳尧轻轻喃道：“我当然也没见过。”又释然着对着暮色唤出声：“荒原那么可怕我才不会去当战斗员，我这辈子就打算留在树区当研究员了，连让我去荒原采集样本都别想，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别人去吧。”
“我呢就一辈子当个被梁玄庇护的废物就好。”
杨雪怡早就知道她的理想，却还是故意道：“那你不怕吗？”
“怕什么？”
“不怕他给你找个师娘回来啊。”
靳尧瞄准另一棵树。
“嗖——”
果子掉落，在半空顿住后消失在了原地，骤然间出现在了靳尧手上。
靳尧：“要吃吗？”
杨雪怡摇头朝她竖了个大拇指，“你这空间转移越发熟练了，整个学院我就不信有学生比你更厉害。”
“嗐，逃跑的技能就没人比得过我。”靳尧耸耸肩，啃了一口果子。
天际线的弧光缓缓降下，一片幽静下只剩树叶间的簌簌声和飞虫之间的窸窣。
“挺怕的。”
浅绿色的双眸看着晦明变幻的天空，“所以我一直在尽我自己的努力让他不要找。”
本来就没多少爱，有了师娘后属于我的那份可怜微薄的爱就更少了。
“嗯？”杨雪怡对她这样的回答感到迷惑，侧过头望向她——只见少女抬头仰望星云密布的天空，浅绿色的双眸此时莫名深邃，她扬起嘴角道：“我不会让他找，我要当自己的师娘！”
她是在四年前被梁玄收养的，彼时她才十三岁。
那个时候——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上古学院给教师分配的住宿很不错，两层的小洋楼，简单大方，阳光又充足。冬日的浅金色日光朦胧又迷幻地照在客厅里，照在她面前的地板上。
瘦弱的小女孩踌躇不前，被绷带缠满的手臂紧抱着怀里的棉麻布袋，盯着被窗户切成了块状的阳光碎片盯了许久。
四周萦绕着一股仿佛是假象般温吞又梦幻的光。
“为什么不进来？”
暗红的眼眸在这梦幻场景中，他站在碎开的光片上，像是站在了瑰丽的梦里。
小女孩浅绿色双眼看着他，看着看着，看着在她面前高大如山海般的男人，她拿着她的未来，牵着他的手就进去了。
她的未来从此有了一个男人四年。
嘴角的弧度莫名柔和了起来，盯着渺远天空的浅绿双眸开始发潮，“还会有很多年，不会只有四年。”
“不说这个了，你呢，一病病了一个月，身体还好吧？”靳尧深吸一口将自己从思绪中抽离，转过身问一旁的好友。
杨雪怡已经习惯了她对梁教授的执着，对她突然说出口的这几句话并没有感到震惊，只是抢过她手上还没啃完的果子一口咬了下去，笑着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上次考核用了太多灵力，回去休息了一个月而已……你知道，我父母他们都是科研人员，对身体机能这一块十分看重，死活让我休息一个月，就怕我灵力受损。”
寒风涌入夜空，两人依靠着看漫天星子和广袤平原。
“我就猜到你们在这儿！”一片寂静之下，少年清澈明亮的声音回荡在高耸楼宇。
两人都没有转身，只是坐得更紧了些挪出了个位置，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一个煽动翅膀的人飞过来。
“怎么样，今天的战绩。”
谢渊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