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将杨家人不管主子婢仆全部抓起来下了狱。就在杨家抄家的第二日,沈兴时在朝堂上公开揭露杨海温是七年前盐税一案的真正背后主使,并将各个关口证人的口供画押、盐税账本、假账真账一起呈了上去,还告杨海温因怕罪行暴露谋杀朝廷命官沈兴书。买卖私盐、秽乱后宫、意图谋反、谋害朝廷命官,种种罪行,劣迹斑斑,皇帝雷霆震怒,待大理寺查清原委后当即下令:盐税一案主谋杨海温、周正明明日午时问斩,杨家三百五十六口人一律凌迟,若有求情者,同罪并罚。
顺天府的大牢暗无天日,杨海温送进来过很多人,没想到这一次,倒把自己请了进来。
“我要见圣上!我要见圣上!!这朝堂上有几个是干干净净的!就是太宗皇帝的首辅阁老也沾过盐税!我杨家三百五十六口罪不至此,罪不至此啊圣上——!”
杨海温隔着厚重的牢门,张开手死死拉住身前的狱卒,泪如雨下,生生泣血。
“杨次辅。”
“别来无恙。”
台阶上缓缓走出一抹绯红色的身影,干净、鲜红的官袍上缀着栩栩如生的孔雀禽纹补,正三品的官袍此刻在阴暗、潮湿的地牢显得极其格格不入。杨海温眯着眼伸长了脖子要看清来人的脸,来人越走越近,面容越来越清晰……哈!沈兴时!好一张清儒雅致的脸,杨海温恨不得挖出他的心肝脾肺肾看看到底黑成什么样!
“是你干的!是你——!!!!”
“我干了什么?”
沈兴时不解的看着他。
“你诬陷我?!我没有谋反!没有!没有——!!!”
杨海温一双白眉倒竖,枯如树皮的脸部肌肉不停颤栗,浑身的毛发都炸开了。
“杨大人果真是老了,圣上给你定的罪是买卖私盐、谋杀朝廷命官。”沈兴时淡笑出声。
“若不是你诬陷我谋反,圣上怎会不顾念我们的情分!都是你!都是你——!”
“杨大人口口声声说我诬陷你,人证呢?物证呢?”沈兴时突然凑近杨海温,覆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没有的,我有,杨大人知道那些人证是哪儿来的吗?你的好儿子,杨世开,为了保全贵妃娘娘,一个名一个字亲口告诉我的。”
沈兴时起身,心里极其畅快,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杨海温目瞪口呆的表情。这个面容精明的老人如今已是风烛残年毫无还手之力,从今以后,他没有后辈,没有清誉,史书上记载着他的罪况,他的骂名永垂后世。杨海温要为他的恶行付出代价,要为沈知典和牵连盐税的无辜人员血债血偿。
杨海温像个断了绳索的提线木偶,整个人如遭雷击,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他望着男人高大威严、光彩夺目的背影,哽着最后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冲向牢门,肆无忌惮地骂道。
“沈兴时!你不得好死——!”
沈兴时嗤笑一声。
“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