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平静的心。
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放心,最多扣点班级分。”他也没打算让人答,撑着扶手弯下点腰,和她目光平行,“恩人,待会换位置打算坐哪?”
升旗以后固定一节班会,每月这个时候启航班都在调座位。
“都行。”沈安宁不自在地挪开眼,那种熟悉的痒又一点一点缠上来。
祁燃眉眼弯了弯,“坐那等我过去也行?”
……这人怎么说话听着怪狗的。
“随便。”沈安宁丢下这么一句,错身向前,大步流星往教室走。
她本人来不及注意,但祁燃看得分明,她啊,面上镇定自如的,走路却同手同脚。
他不自觉扬起嘴角,闲闲跟上。
两人坐好没多久,章仁亮进门简单喂了点心灵鸡汤,也没提升旗演讲的事,火速组织起换位置。
上个月听说祁燃要参考,见识过他逆天程度的同班同学都卯足了劲,此次成绩格外好看,一个外班的也没放进来。
祁燃果然第一个选走了徐经铎的座位,沈安宁也在起哄声中选择了不换座位。
名次轮完,教室里大部分人还在整理东西或是和邻座告别,已经连桌带椅搬到徐经铎的祁燃看着分外显眼。
祁燃也没催,就那么半靠着自己的课桌,单手插兜,长腿自在往前边空地上一搁,瞧着散漫。
徐经铎只觉得他装逼,装好最后一本书的时候犹豫了下,飞快地推了张纸条到沈安宁桌上。
祁燃眼神一凛,目及沈安宁满脸茫然才松懈几分,不过当下也不打算再给徐经铎留面子。
开玩笑,都骑脸上来了哪还有不计较的道理?
“我说,”祁燃叩了叩桌面,说话声不大不小,刚好够三个人都听见,“人总活在嫉妒里边,也太浪费生命了。”
这世界已经够大,未逢探索的领域尚很宽广,哪怕用尽所有精力都不能及其万一,当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所有嫉妒与不甘简直无聊又可笑。
可惜,徐经铎还不懂这个道理,他只当受了嘲讽,连惯用的温和假面也崩裂,重重将桌子挪走。
祁燃没打算当那规劝渡人的菩萨,搬着桌子并齐同桌,大爷似地瘫上椅背,颇为满意地翘了个腿。
除去那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条看着特不顺眼。
“不打开?”他支着下巴望她,眉目间的不爽快要溢出来。
沈安宁瞧他这意思有点你敢看试试,像是……吃醋?
她不敢肯定,也没感觉那几乎没什么交流的前同桌会有什么其他心思,但出于礼貌还是打开了纸条。
上面就几个字:你永远是第一。
看着挺别扭,也不知道怎么回好,沈安宁就放到一边没再管。
祁燃转了会笔,又拿起本题册翻了几页,眼神巡视一圈,看上去闲得发慌,不经意问,“他写什么了?”
“没看清。”内容算不上需要保密,但她忽然想逗逗他。
他皮笑肉不笑地拆穿:“你眼镜还没摘。”
而且那么小一张纸条还看了三十秒,祁燃在心里补上句。
“现在摘了。”沈安宁摘下眼镜,状似专注地看向讲台上动员众人参加校庆的章仁亮,实则飘忽着拿余光瞄她气闷的同桌。
校庆表演几乎都给高一高二包圆了,高三年级除去艺术班以外少有人会花时间在准备节目上。
不过听见社庆拿奖可以给班级加分后,沈安宁毫不犹豫地报了名。
祁燃瞥了几眼纸条,目光又被不经意扬起的窗帘吸引,脑海中适时浮现出上月初发生的一幕。
啧,风水轮流转。
他漫不经心地往徐经铎的方向望了眼,笑了,在对方的注视下侧身,一点一点向同桌靠近。
距离越缩越短,不同于上次快速躲开徐经铎,沈安宁直愣愣地看着祁燃逼近。
日光正到了刺眼的时候,灿金光晕落在他眼底,一双瞳孔竟然像是有琥珀在流淌,眨也不眨地将她注视、裹挟、沉溺。
直到祁燃抬起只手,耳边传来唰地一声,沈安宁片刻宕机的大脑才缓慢又恢复运作。
“沈冬冬,你脸红什么?”他没急着退开,哼笑了声,头往肩上歪了歪,眼角眉梢带着势在必行的得意。
她往校服里缩了缩下巴,强装镇定地看回去,又败在他戏谑的眼神里,慌张答了句“太阳晒的”,端正坐好写起作业。
迟迟没下笔的那面数学题早已写满了答案,祁燃看在眼里,笑意不掩,拉长着调感慨,“今天天气真好。”
意思是,我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