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非晚喜欢猫的原因是,猫是他人生中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礼物。
月光流水一般流入屋内,给床榻上安静睡着的小猫披上了一层轻纱。小猫睡得很不安稳,她留着眼泪身体轻轻摇晃,还不停地念着一个名字。
在她的身旁,郁非晚的眼睛早已睁开,他给小猫擦了擦眼泪,将小猫抱紧了一些。
怀中的生命柔软又温暖,让他想起了他最不愿意想起的记忆。心底的燥郁一点点聚集,很快燃起将要燎原的烈火,灼烧着他的神志,他无意识地收紧了手臂。
怀中的猫咪突然小声哼了一声,他才终于从失控的暴躁中恢复过来,感觉到烦躁的内心被一点点抚平。
他低头看向怀中雪白的猫儿,她很像记忆中那一只。他们都同样弱小、有趣、生机勃勃,能带给他活着的感觉。
逗弄她很是有趣,看她害怕得瑟瑟发抖的感觉让他愉悦,但他又不满足她这样弱小,想让她看开生死,想让她如他一般。
只是可惜,不能再那样逗弄她了。他要让她喜欢上自己,因此他在话本中学了许多逗姑娘开心的方法,可是她并不动心。
他有些苦恼,但更多的是因为这份挑战而兴奋。他想,慕桑桑一定会爱上他,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因此他准备了和慕桑桑的大婚,因为若她爱自己,她一定会想和自己成亲,毕竟话本中是这样写的。
话本中往往写到成亲便戛然而止,他也从未好奇过成亲后的生活。但是今夜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若是成亲后,慕桑桑也能像现在这样变成猫逗他开心,陪在他身边,过一过那种生活似乎也不错。
慕桑桑骤然被抱得死紧,便从沉沉的睡眠中醒了过来,刚一睁眼就对上了郁非晚的视线,吓得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你想干什么?”
听到慕桑桑害怕得发抖的声音,郁非晚突然笑了,他将额头对上慕桑桑的脑袋,“我在想,我们何时可以成婚?”
慕桑桑心里一沉,她讨好地笑笑,“不是说要找到明珠之后吗?”
“可是我等不急了怎么办?”郁非晚的声音很低,仿佛话本中诱惑书生的妖狐,“我想要你陪着我。”
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一直一直陪着我。”
说罢,他都愣住了,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说。似乎有人这样说过,但是,他翻遍了记忆都没找到说这话的那个人。
真是可笑啊,郁非晚,有朝一日你竟然也敢妄想有人会陪着你了。
慕桑桑同样愣住,她曾在梦中对小郁非晚说过这话,但出了梦境郁非晚应该不会记得才对。
她现在很是割裂,对于梦境中的郁非晚,她怜惜心痛,想要给他一个抱抱。对于梦境外的郁非晚,她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触碰到他的雷点。
可怜和可恶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慕桑桑一时难以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让她没有第一时间顺着郁非晚的话说下去。
郁非晚不满地拨弄着她脖子上的铃铛,清脆的声音将她思绪拉回。可她的视线却意外落到了他的衣襟上,郁非晚的衣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敞开的衣领中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
只是那肌肤上却布满了疤痕,斑驳交错的痕迹告诉慕桑桑,这具身体的主人曾经受过怎样残忍的对待。
梦中的记忆和这次看到的样子重合,慕桑桑眼中一酸,突然就想起了拼死护住她的小郁非晚的样子。
那样乖巧懂事的孩子,他的父母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啊?
她用猫爪轻轻摸上一道伤疤,努力忍着眼泪,“疼不疼?”
被猫爪触碰过的地方仿佛烧起了一团火苗,让郁非晚的身体颤了颤。更可怕的是,这股颤意竟然随着肌肤进入到了心里,他感觉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他讨厌失控的感觉,因此将慕桑桑的猫爪挪到了别的地方,“早就不痛了,而且你忘了吗,伤痛会让我愉快,不如桑桑你再给我留些痕迹?”
这句话彻底让慕桑桑清醒过来,眼前这人不是梦中脆弱无助的孩子。他是高不可攀的魔尊,世上无人可以伤害他。
她用两只猫爪撑住使自己远离了郁非晚的肌肤,“还是不了,我没有伤害人的爱好。”
“不试试吗?或许你会喜欢上......”
郁非晚的话断在窗外忽然亮起的火光中。他骤然噤声,看着窗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来的倒是比我想的要快。”
“谁来了?”慕桑桑惊慌地想去窗台上看看,郁非晚却突然用被子将她裹了起来,自己穿上外衣站到了木窗边。
“一会儿待在我身边,不要乱跑。”郁非晚背对慕桑桑站着,手指捏决,一件衣服就突然从衣柜中飘出落到了床上。
慕桑桑疑惑了,猫穿什么衣服?她刚想问问郁非晚,却突然发现自己恢复了人身。
只不过在被子下面的她现在是什么都没穿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