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桑桑躺在床上控制着呼吸,翻了几个身。
......还是睡不着,慕桑桑索性坐了起来。
白日里听苏婉儿的遭遇听得出神,回到家中又拉着郁非晚讨论了半天妖物,她现在神经异常兴奋。
窗外月光似白霜,凉凉地洒在窗台,铺开一片凉意。
入了夜,温度较之白日有所下降,慕桑桑看着月亮,心中那股燥意也平复了不少。
刚准备入睡,却瞥见一抹影子从窗前经过,直直向着院外走去了。她愣了愣,随后立刻下床穿鞋。
这个院中就住了两个人,那半夜走出去的还能是谁!
慕桑桑走出院中,郁非晚刚好要拐弯,她心里一急,唤道:“郁非晚,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起夜的话不需要去院外,慕桑桑猜测他是半夜睡不着散步,因此有意叫住他一起。
但她接连唤了两声,前方的郁非晚还是没有回头的迹象。眼见着郁非晚拐了个弯,身形即将消失,慕桑桑提气追去,终于在另一处院门前追上了郁非晚。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慕桑桑从背后按住郁非晚的肩,轻声问道。
但随即她发现了不对。
她绕到郁非晚身前一看,只见郁非晚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双目无神,似乎正在神游天外。
慕桑桑伸手在郁非晚眼前晃了晃,又试探性地去拍他肩膀,可他都全无反应。
这是梦游了?
慕桑桑第一次知道郁非晚还有这毛病,哭笑不得地盯着他看了半晌。她知道不能轻易叫醒梦游的人,但又害怕他受伤,因此准备牵着他回屋。
只是......
慕桑桑侧头看了眼院内的灯火。
这么晚了,爹和娘也没休息吗?
她回过头,微微弯腰,伸手去够郁非晚的手,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慕宁风和明珠的声音。
那声音不是来自别处,正是来自她父母的房中。
一股别扭的感觉涌上心头。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感觉自己和家中另外几个人之间有层无形的隔阂。
家人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但这说到底也只是一种感觉,并没有实际证据。
前几次,她还安慰自己,离家多年,有隔阂也是应该的。但在家中日子越久,她心头越是有股不安的情绪,似乎只有知道了那个秘密,才能平静下来。
她有心去听个墙角,但地上郁非晚的影子突然晃了晃,紧接着一股力量压住了她。
郁非晚倒在了她身上,还未等她做出反应。郁非晚突然呕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她腰侧的衣衫。
“郁......”她的呼喊卡在嗓子中,惊愕之下,她一时竟没能出声。
“哥——”慕桑桑小心地扶住郁非晚,冲父母房中大声叫喊,“哥你在吗?郁非晚晕倒了,你快出来看一看!”
屋中的交谈声戛然而止,随后是门扉开启的声音,慕桑桑的爹、娘、哥哥和明珠都从屋中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
慕桑桑父母院外拐角的黑暗中,慕老夫人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出现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
郁非晚的情况很糟糕,将他抱回房间的路上,他一直在呕血。
一股又一股,触目惊心地将慕宁风的白衣染成斑驳。
穆宁风将郁非晚放在床上,给他渡了灵力。明珠、慕长英、秦苏陪在慕桑桑身边。
过了不久,郁非晚白到吓人的脸色才有了些气色,慕桑桑便让慕长英、秦苏和明珠回去休息。
明珠将慕长英和秦苏送回房间后又折返回来,给大家煮了热茶,弄了热毛巾。
慕桑桑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身体不自觉轻颤着。
“他这是怎么了?”慕桑桑将热毛巾攥在手中,不去擦汗,只是看着慕宁风。
慕宁风缓缓叹了口气,“他的身体和神魂太脆弱,力量又太强,我们渡给他的力量已经压制不住他本身的力量了...我方才查看过他的身体和神魂,已经被两股力量破坏得不像样子了。”
慕桑桑眼眶酸涩,她轻声问:“所以,他这些时日一直都在默默忍受着力量破坏身体、蚕食神魂的痛苦吗?”
那为何要在她面前装作没事人呢?
她拿起毛巾擦去郁非晚额头的冷汗,擦到他脖颈时,郁非晚睁开了眼睛。
他皱起眉,想起身,但脑袋刚刚离开枕头一指,便倒了下去。
“我这是怎么了?”
“你梦游时吐血了。”慕桑桑看着郁非晚唇上艳丽的红润,叹了口气,“为什么要强撑?为什么就不肯示弱呢?你只是一个孩子,痛了就要叫,是谁教你痛了也忍着的?”
郁非晚没说话,他平静地看着慕桑桑,忽然想到,当初他被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