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开萧泽,云姬开始了自己的“卧床不起”。
借口是因为近来天凉,秋雨缠绵,伤口一直隐隐作痛。
绯月却信了她的鬼话,每日里对她尽心照料,还找来了汤婆子为她暖身。
云姬虽心有愧疚,但想想总比去萧泽那送命的好。
“云姬,我可以进来吗?”屋外传来了叶珩的敲门声。
“请进。”云姬忙放下了手中的古籍,盖好被褥。
“绯月姑娘说近日你的伤势反复,便托我来看看你。”叶珩放下了药箱,“前些日子明明看你已经大好,怎会如此?”
语罢他便要为云姬诊脉。
云姬忙摆手,“不用把脉了,我只是急于练习走路,不小心弄痛了自己。”
“你的腿虽然已经可以稍作活动,但切不可操之过急,我再为你开一剂方药,到了下个月,你便可自行走动了。”
“多谢,不过你今天过来,可是已经有了对策?”云姬引开了话题。
“萧公子所中之毒,老阁主也仍在思虑之中,不过今日是月圆之时,我担心公子他再次毒发,所以今夜会留在此处,也许能尽微薄之力。”
今日是十五,云姬心底一惊。
“你可有何想法?”云姬忙问。
“我家传针灸之法,虽不能解毒,但或可减轻公子病痛。”
“叶公子可在此?我家公子请您前去。”门外突然传来了唐安的声音。
云姬和叶珩对视,皆是一惊。
“不好!我先去看看世子。”叶珩忙提起药箱离开。
尚未入夜,唐安已经来寻,萧泽一定是提前毒发了。
不知道他毒发之时,是否真的如他所说那般痛苦?
真想亲眼去看看啊,不过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有些过于在意了?
可这该死的好奇心,实在难以按捺。
云姬一把掀开被褥,随手为自己穿上一件窄袖长衣,费力挪动伤腿出门。
正院旁无人值守。
唯有唐安持剑守在房门之外。
“绯云姑娘怎么来了?”唐安见到她进入园中,诧异问道。
“公子怎么样了?”
“公子半个时辰前便觉不适,让我遣散了下人,刚才叶公子已经进去了,此时应在为公子施针。”
云姬看了一眼天色,此时才未过酉时,到夜半还有三个时辰,不由锁眉。
三个时辰,蛊毒的锥心蚀骨之痛,比凌迟更甚。
“去找青夫人,让她为公子准备参汤。最好是百年山参,熬上一个半个时辰,熬好了就送过来。”云姬走向房门。
“可是……”
“你快去,我在这里替你守着,等你回来我再进去。”
云姬用手扶住了朱门,吃力站着。
“云姬说得没错,参汤可以固本培元,快去准备。”屋内传来了叶珩的声音。
唐安不再迟疑,忙跑向外面。
“叶珩,萧泽他现在如何?”云姬高声询问。
“公子他定力惊人,我已下三针,他尚可忍受。”
云姬心中稍安,随即又埋怨自己没出息,前世为他豁出性命,他只怨恨自己误他飞升,现在又何苦在此自作多情。
不多时,唐安回到院中,云姬推门而入,随即关上了门。
萧泽盘坐于床榻之上,面如烈焰,身上雪白薄衣已有了片片血红。
“老阁主推测,公子当是中了蛊毒,可这天下蛊毒无奇不有,公子如今的模样,老阁主与我都未曾听闻,他现在体内气血喷涌,连汗液都渗出血丝,恐怕……”叶珩的声音低了下去。
饶是萧泽定力惊人,此刻也因痛苦煎熬不住颤抖。
云姬默默扶着桌角坐下去,看着他如今的模样,一时也并无主意。
窗外夜色渐浓,月升东方。
萧泽也愈加难以自控,倒在床榻上不断抽搐,嘴角也渗出了血迹。
叶珩不再犹豫,拿出一方素帕置于萧泽口中,电光火石间连下六针。
萧泽似是减轻了一些痛楚,眉头舒展了一点。
“尚未子时,我已经为他施了九针,怕是等到月至中空,我亦无能为力。”叶珩言语间失落不已。
“他非常人,定不会轻易丢了性命,叶珩你无须自责。”
唐安在外轻轻叩门,“叶公子,参汤好了。”
叶珩开门接过,端到了床前。
他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又与云姬对视一眼。
“世子,请你一定忍住剧痛,将参汤喝下去。”叶珩低声嘱咐。
萧泽神思已然模糊,但仍拼力点了头。
“云姬,公子现在行为不受掌控,我来按住他的双臂,你来喂他喝下去。”
云姬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