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回到宗门的时候,已经是夜晚,星星傍着月亮,却也是孤凄得很。
她的眼眉有些忧愁,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移不动却又搬不走——
山外寒风,
晏笙眼神寡淡,白皙的手腕上戴了一根红绳。
“我不知。但我听我师傅的。”
而少女也用一双灵动的眼眸盯着他。他身上的魔气凝重,可是却从未流出,她心中盘算,难道是他的身体里有封印。
少女往前走了几步,她说。
“昏迷多日,渴吗?”
晏笙出于礼貌只是回了个“恩”他试探性的问了句:“是你救了我吗?”
江枝盯着他的眼睛。
“是我。”她一笑,要不是我,你和你师傅可能早已被魔杀了。
少年淡淡的回了一个“嗯”字。
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少女,她是谁,我不是被魔族的人抓去了吗?少年的记忆只停留在他被一个剑魂锁住,在濒死之际,师傅斩破他和剑灵的联系救了他。之后的记忆他便不记得了。
果然,江枝没有猜错,他从不轻信于他们任何人,是一个疑心虑重的人。他并不会透露更多的东西。
山风已停,残叶飘起,有了滴水的声音。当少女回神,再次抬眸,发现了少年身体的异常,
魔气从他的身体中扩散开来,少女害怕又没有能力去阻止,刚拔腿想跑。
惊然发现一双红瞳,刹那向她扑来,一袭黑风盖过。
少女挣扎用头相撞,红痕在脖颈上,她踢开少年,却反被他缠住。像是变了一个人,他附在少女耳边。
“救命啊”她叫喊着,可是却依旧没有看见道瀛的身影,
他去哪了?
少女没有放弃挣扎,直到她的眉心被点入一簇红气,
听见晏笙说道。
“既然那么想知道他身体里到底有什么,那便如你所愿。”
少女慢慢闭上了眸,陷入了一段往事。
这个故事就要从那年的宗门大会说起了。
修真一千年前,正派自消灭三界妖魔后,世间便分了以药修为首的太平人间。但在修真五百二十一年后。听说因为宗门大会上落败了,药修变成位居第二了。
后来呢?
在下一年的宗门大会上,北冥宗擅自修炼邪咒镜花缘惨遭反噬被发现从此被修真界唾弃并被修真人士嗤之以鼻。
这有什么,师兄早跟我说过了。
江枝继续听着——但你不知道的是你的宗派已经和镜花缘同生共灭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
北冥宗为了保住宗门声誉,不让宗门丑事外泄,在宗门大会上做下糊涂事后不久才得知原来这个邪咒并不会轻易解除,反而会靠着浊气愈发强大。
我如何信你?
你可知何为镜花缘。
镜花缘——简而言之是一种邪物也是一种诅咒,靠吸收浊气成长,每三年,北冥宗就必须种植至纯的灵草为其洗涤干净。
同时这也是对药修弟子的一种灵力吞噬,如果不能及时清除浊气,小则浊气入体落下残疾,终生不能修炼,大则生出心魔,祸乱苍生。而为了天下苍生,倘若真的有弟子生出心魔,他们必选则毫不留情的杀死。
江枝眸子微缩,有点不可思议,难怪宗门每三年都需要叫弟子出去历练。
她曾以为宗门让北冥宗的弟子收集灵草是因为磨练和增加弟子修为,却不曾想原来只是因为怕被遭反噬,让弟子去涉险保住宗门声誉。
那要是浊气来不及清除,他们又是怎么做的?
视线一换,是一个穿着蓝白衣衫的清冷少年。再细看,白衣上带了血混着泥。不过,
他这一身衣服……怎么……,江枝没有继续说。
在那段往事中,她亲眼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被献祭在镜花缘旁,
她看见了师傅,也看见了掌门,看见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听着师傅无奈的语气,和掌门的决绝。
“非这样不可?”
“为了天下苍生。”
他们好像一直都是这般。
少年神情痛苦,脸色是病态白,周边赫然变成红色,连他的瞳色也丝毫不差。
看不清楚脸,只是眸子却是略带熟悉。
少女走过去想确认某件事。
直到身体从梦境中脱离。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知道那件事。
从少年记忆中出来,她睁开带着水雾的眸子,鼻子发酸。
那是少年第一次在江枝憧憬的未来划开了一个口子。
——
宗门内,她听见了哭声。系统叮叮叮的声音让她不自觉的确定——宗门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