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深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已是天怒人怨。 为防备有人刺杀,他在太尉府内外布置近千甲士。一旦外敌久攻不克,其他西凉兵就能闻讯赶来营救。因此,他根本不惧刺杀。 所以,想要刺杀董卓,若不能一击必中,势必只能饮恨,徒惹腥风血雨罢了。 有的人眼见无法扳倒董卓,也无法刺杀董卓,就想着借此事,压制董卓的气焰。 袁隗听罢,倒是认可道:“董卓确实有些过分,只是皇帝的态度,还需要观察。” 周毖抚须道:“河南尹朱儁曾言,陛下有明主之相。但吾观陛下热衷于武事,且小小年纪,便连纳两妃,俱与董卓有牵扯。前段时间,坊间更是流传御女三千,即可飞升的荒唐之言。明主二字,何以体现?” 袁隗趁机说道:“后宫仅有董氏一系,隗恐陛下深受迷惑,故曾和文先(杨彪的字)议及此事。筹谋数日,特选待字闺中女子数人。然谁人入宫,却有些为难,还望诸位能够帮隗斟酌!” 诸人闻言,不禁豁然开朗。是啊,董卓能送孙女入宫,迷惑皇帝,我等难道不能选拔知书明理之人,入宫拨乱反正? 因此,诸人皆呼可。 袁隗细说道:“杨琦(杨彪之兄)之女杨霏正值妙龄,容貌清丽无双;不其侯伏完之女伏寿,文秀雅丽;袁术有女袁棠和袁梅,与陛下年龄相仿,皆姿容秀丽;会稽太守唐瑁之女唐姬,端庄大方,秀美无比。此五女出身皆为士族,家学渊源,吾不能择之矣!” 城门校尉吴琼先言道:“本初和公路,遭逢董卓压制,志向无法实现。不若以公路之女入宫,也可为袁氏缓颊。至于二女由谁入宫,吾不便妄言。” 袁隗闻言,但笑不语。 议郎郑泰也言道:“公路之女能入宫,自是甚善。然吾等不可不防,若董卓视袁氏为仇畴,势必会阻挠公路之女入宫。吾观董卓对杨氏甚善,若再加上杨公之女,则入宫之事,是否会更便利些?” 袁隗闻言,手指不禁用力,捻断了数根胡须。他亦有此担心,这才扩大了入宫人选的范围。 尚书周毖笑道:“如袁公所言,诸女皆为士族之后,无论姿容,还是学识,皆一时之冠。然董妃和吕妃,皆武将出身,据说兵马娴熟。若仅择其一,恐无法与董、吕抗衡啊!” 袁隗闻言,这才醒悟。 他倒是灯下黑了。虽知晓董妃和吕妃皆能上马射箭,下马执兵,但他从未考虑过后宫武斗的可能,偏执于文斗之念。 故他连忙拱手道:“若非仲远提醒,吾险些误了大事。” 他当即拍板道:“人多心齐泰山移。隗以为,不若将五女皆送入宫中,至于谁能受宠,皆是个人的福分。以五女之智,当不会不如武夫之女吧!” 言辞之中,名门望族之后的袁隗,对董卓和吕布的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 董卓早已接到手下的禀报,得知牛辅被抓,甚至被五花大绑着,将要送至太尉府,他不禁暗骂道:“愚笨至极,如何能被抓个现行呢!牛辅误我啊!” 李儒亦闻讯赶来,看着懊恼的董卓道:“太尉,此事传扬开来,恐对太尉不利啊!” 董卓闻言,更是恼怒道:“若我知晓是哪个在背后推波助澜,坏我名声,我必屠他满门!” 李儒叹息道:“儒本就担心此事暴露,如今,太尉恐需早做打算。” 董卓双手握拳,吱吱作响。他真没料到,牛辅竟如此无能。好好的发财机会,竟被动至此。 半晌后,他轻叹一声,瘫坐在榻上。 李儒进言道:“牛辅瞒着太尉,私自调兵,盗掘皇陵,虽志在赈济苍生,但其行罪不容赦,不如遣其至并州,任一郡太守,以避风头。太尉以为如何?” 董卓捋须思忖半晌,无奈道:“事已至此,也就依你所言便是。” 李儒忧虑道:“儒恐那些朝臣以此为由,逼迫太尉让步。若太尉不退让,便咬死牛辅不放,要求依律重惩,则事不谐矣!” 董卓闻言,怒目圆睁道:“哼!西凉军握在我手,谁敢挑衅,我必不容他!” 听着董卓杀气腾腾的言语,李儒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董卓,难道又要惩兵威了?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的洛阳城,恐再生乱矣! 偷盗皇陵一事,搅得洛阳城风云四起,乱象纷呈! 贾诩押着牛辅行至太尉府前,却见数百名兵士披坚执锐,杀气腾腾。 他连忙拱手道:“太尉旧属贾诩拜见!” 李儒得探马报贾诩一行人的行踪,早已候在门内。此时听到贾诩唱名,他便哈哈大笑迎出门外道:“文和,好久不见啊!” 贾诩见是李儒,亦含笑道:“文优,今日要仰赖君,在太尉面前为我缓颊啊!” 李儒摇头道:“文和,你我素有旧谊。今日何至于此啊!” 贾诩无奈道:“陛下得知何太后入葬文陵,遂吩咐忠明与吾巡查文陵周围,以免有人惊扰先皇安眠。谁知,牛辅将军竟然领兵盗掘陵墓,众目睽睽之下,诩亦无法徇私。 诩本欲将此事禀于陛下,但又恐陛下震怒之下杀了牛将军,遂自担罪责,私自将牛辅将军送至太尉府。诩思忖,太尉身为外戚,陛下必不忍责罚。还望文优说于太尉,让太尉在陛下面前为诩求情啊!” 李儒盯着贾诩,随即笑道:“好说好说。请进!” 二人把臂言欢,踏入太尉府中,至于其他射声校尉的士兵,则被甲士拦于太尉府外。牛辅诸将,已有人上前解开绑缚的草绳,被迎入太尉府内。 听到手下在门外招呼自己,贾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