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看杨滞剑眉星目,一副坦荡的君子做派,存了几分感化的念头。 “咳咳……”宁敞看了一眼江枫,又看了一眼杨滞,大度地说:“称呼什么这都不打紧,我们就来个君子协定,这笔买卖我们双方公平竞争,谁也不耍诈使阴招行不行?” 江枫不屑一顾地说:“这话你对某人说还差不多……我向来正派。” 宁敞知道他说的某人是指杨滞,于是看向杨滞,满脸都是真诚。 谁知杨滞淡淡道:“谁跟你说我是君子?” 宁敞一阵错愕,这人说话一向都这么直白的吗……虚与委蛇的场面上的寒暄都不会吗? 看来此人的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了,和平相商看来只会是自取其辱。 宁敞正想放几句狠话坚定地表明立场,杨滞继续说:“君子协定我是不会签的。有什么招数,明的暗的,尽管使出来。结果如何,各凭本事。这场摆渡我定不会让你们得逞。” 先礼后兵,杨滞说得这么明白,就算要感化他,也只能徐徐图之了。 宁敞放话:“公……咳咳,公然挑衅,我们摆渡门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就依你所言,各凭本事好了。”她一时顺嘴,差点称呼对方为“公子”,可对方摆明了来者不善,她也没必要拘礼了。 她看向江枫:“快把卢二小姐解开啊,我们先弄清楚灵力波动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想摆渡又摇摆不定。” 江枫隔空轻抚卢二小姐的额头,现出浅浅的灵力痕迹,如同一道水纹。 倏忽间卢纹秋就睁开了眼,恢复原先的动作,倒好了茶,只是突然看到宁敞不免惊讶:“姑娘你是何时进来的?我一直在这,竟不知你来了。” 宁敞拧紧了眉头,早知道她就在江枫解除术法前先出去了,等卢二小姐恢复意识之后再敲门进来不是更合理? 但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了,宁敞支支吾吾道:“我怎么进来的?这个问题……” 突然她看到房间里有密室,密室的门还没关上,灵机一动说:“其实是小姐的贴身侍女研嘉担心你想不开,又怕你拒绝外界的帮助,特引我从暗门进来,看看小姐是否安好,你方才顾着给两位远客倒茶,许是不曾留心,没有察觉……” 卢纹秋近来心事重重,加上研嘉是她心腹,两人主仆情深,从小一起长大,更像是家人。 她知道自己一反常态会叫研嘉挂心,听宁敞这么说竟没有起疑,只是轻轻道:“研嘉,是了,只有她知道我房间中有处暗室,也知道联通何处。姑娘好意,有心开导我又怕搅我清净,我又怎么会怪罪。” 宁敞看卢纹秋面容憔悴,愁眉深锁,言语礼貌而又疏离,像是和世俗隔着一层,应是太久不见天日,闭门房中终日忧思所致。 但看她步履轻盈,身姿矫健,硕大的白玉茶壶握在手中不曾倾洒半分,腰间系着的不是寻常闺阁女子喜欢的香囊挂件,而是宝石璎珞。 那样的宝石璎珞一般都是挂在佩剑上的,而卢纹秋随身未带兵刃,也无暗器,应该是从别处取下的。 刚才宁敞问过侍女研嘉,得知卢纹秋曾习过武,身手了得,但再想问师从何人,为何习武,那侍女却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怎么也不肯透露分毫。 宁敞直觉卢纹秋的深刻遗憾一定和习武有关,但她说不上来。 女子不爱红妆爱武装,这倒是件新鲜事儿。许是受了那些个坊间戏剧话本的荼毒,想做巾帼女英豪,成一代济世女侠。 但真正见到了这位卢二小姐,黛眉浅妆,梨涡盈盈,即使形容憔悴也依稀可以想见曾是一位多么言笑晏晏、灵动烂漫的女子。 举手投足透着书卷气,一看就是受过诗书浸染的,待客有礼,周到备至。 宁敞实在很难将这样一位亭亭玉立的古典佳人和巾帼女将重叠起来,更不觉得她会醉心于武艺,可她确确实实又是有武功底子的,而且造诣不俗,才不致在数日颓丧后形容潦倒、脚步虚浮。 只是卢纹秋再怎么装作若无其事,她眼底的倦怠和落魄失魂还是遮掩不住。 江枫已经用读心秘术探过卢纹秋,没有任何收获。 因为摆渡人只能看到他人近期一个月左右的过往,再往前的就看不清楚了。 他乔装成隐士,在卢府附近替人占卜算卦,预知祸福,又花钱雇了几个人演了出得道高人指点迷津,趋吉避凶的好戏,才诓得那迷信风水玄学的老管家祝伯将他迎进府来,替他坐镇宅邸,一改风水,顺便替久不出府的二小姐消灾祈福,开解一番。 摆渡行当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除非万不得已,不能轻易在人前暴露异术,扰乱人界秩序,否则必遭反噬,修为大减。 江枫不便用法术将那卢二小姐强行掳走,这才想出利用老管家年迈迷信的弱点,扮作江湖术士混进卢府,再顺理成章地接近卢府二小姐。 一来二去,准备行装、雇人打点,又当着祝伯老翁的面对着宅子做了场鬼画符的法事,念了些神神叨叨的祷告词才哄得老伯从将信将疑到把他奉为神使上宾,许他在府内自由来去。 杨滞倒好,仗着他的组织行事百无禁忌,没摆渡门那么多规矩,硬说是江枫的远房表亲,颇通命理,来助江枫一臂之力。 江枫矢口否认,说自己没这房表亲,杨滞就向祝伯解释,说江枫是因为经常和邪祟打交道,怕沾染不吉祸及家人,才如此坚决要和他断绝关系,说什么也要留下。 祝伯想着多一个人出力总是好的,就没有阻拦。 就这样,杨滞借着江枫已经造好的势,借着高人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