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小胖子完全没听清上面的声音,只一个劲儿的伸着双手扒木梯:“救命救命——”
陈琪同样:“啊啊啊啊——”
只有赵野听到上面的声音终于反应过来,捂着半张脸半块脖子回过了神,僵硬的转头再次看向角落里的‘鬼’。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那只披头散发根本看不清样子的‘鬼’好像比他们更加恐惧,更加害怕!
而那只鬼与其说是在尖叫,不如说是在惨叫,拼命的吼叫、嘶喊,声嘶力竭,不断的、拼命的往后退,好像他们才是什么洪水猛兽。
察觉到对方的动作有些怪异,赵野再次仔细一看,才注意到她的手脚都是被……捆着的。
“琪琪,琪琪,不是鬼!”赵野再次靠近陈琪,抓住她的双手,“是人!”
“啊啊啊人人人,是人是人,世界上没有鬼,世界上怎么会有鬼?”
陈琪还是在拼命的闭着眼睛,嘴巴却在自我洗脑,好半响后才试探性的睁开了眼睛。看清眼前的赵野,顿时抛弃余默,转而紧紧地扒住自己的男朋友。这才仿佛有了些胆量,脑袋清醒了一些,发现了那只鬼更加凄惨的尖叫声,一愣:“天啊,真的是人!”
“当然是人。”赵野这下有胆气了,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也被吓到的样子。“但是没想到这里还绑了一个人,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居然一晚上都没有发出声音吗?”
而且比起他们,对方明显要惨太多。
不仅被捆着手脚,而且好像还受到过折磨,甚至不知道在这里被关了多久,连看到他们几个都怕成这个样子。
像疯了一样!
看清情况,众人终于慢慢镇定下来,但更加令人窒息的恐惧也跟着拂面而来。
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为什么被弄成这样?
为什么连见到他们都恐惧成了这样。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浮现在赵野和陈琪的心头,他们这时也才反应过来,头上的地窖门打开了。那里传来笑声,抬头一看,正有两个人提着白炽灯像看戏一样看着底下。
刚刚陈琪看到的刺眼的白光,就是从那里晃过来的。
看着头上的人,又看了看角落里的人,他们猜想这一定也是被他们弄来折磨成这样的。
他们觉得愤怒,但也觉得羞耻,因为他们因为眼前的一幕,变得更加恐惧胆怯了。
因为他们看到了被折磨的不成样的疯子,深恐眼前的疯子变成他们的明天,所以他们惊恐愤怒之后,便变得比昨天还要安静乖巧。
从被命令着爬出去到带到恐怖阴森黑漆漆,不知道是叫祠堂还是堂屋的地方坐下,再害怕都愣是听话的像木偶一样,从头到尾声儿都没有出一声。
他们大概是睡了一个白天,因为无论是外面里面都黑得不像样子,除了门口有两盏红灯笼,还有堂屋里头一左一右摆着两根红蜡烛,其余地方皆是笼罩在黑暗之中。
赵野陈琪小胖子坐在老旧的太师椅子上,由于太过漆黑安静,他们几乎都秉住呼吸,不敢弄出一点多余的动静。只紧张的看着大开的堂门处,那两盏双喜红灯笼,在一阵阵风中飘来荡去飘来荡去。
呼的,远处响起了唢呐锣鼓的声音。
那声音开始很远,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越来越近,直至到达眼前,最后几乎震耳欲聋。
在这深夜中唢呐锣鼓声音中,慢慢的,一个接着一个看不清的人影走进来,坐到黑暗中余默等人的前面……
不时发出了细微的声音,那是椅子太过老旧所发出的吱呀声。
陈琪浑身上下都在微微发抖,连带的屁股底下的椅子也发出颤抖的声音。
赵野紧紧抓住陈琪的手,他的目光飘向里边的两只红蜡烛,心像跳到了嗓子管,随即,他的视线不停的从这一道又一道的人影中扫视,试图找到他的老子。
但是没有一个身形是他熟悉的那个。
很快,成对的太师椅坐满了。
唢呐锣鼓的声音也突然一停。
余默看向堂外。
死一般的寂静下,闻之铭的身影直挺挺的出现在了堂门口处。
大红灯笼下,他的身形肉眼可见的僵硬,身上仿佛映着红光,穿着中式结婚的精美秀禾服,胸前绑了大红花,大红花那长长的红绸连接着另一道更为僵硬的身影。
红盖头、红绣鞋,着红衣。
那是新娘子。
也是一具腐尸。